妙齡的少女端坐在梳妝鏡前,望著鏡面上那個一身紅妝的自己,明亮的雙眸之中滿是黯淡。
郭絡羅·慧明不知道這幾個月自己是怎麼過的,她的記憶之中只有朦朦朧朧的混亂,此刻,旁邊的喜娘和丫鬟說著熱鬧的說著什麼,她卻什麼都聽不清,大概是恭喜之類的吉祥話吧,郭絡羅·慧明心裡淡淡的想著,這個想法連一秒的時間都沒有停留,很快的,腦子裡面又想起了那個雋秀少年,此刻他又在坐著什麼呢?依舊含著那溫柔似水的笑容凝望著這個世界嗎?還是……她能夠奢望那個人在知道她的婚期時流露出幾絲難過?
不,不需要難過。郭絡羅·慧明有些夢幻的笑了笑,使得妝點的愈發精緻的臉龐染上了幾分羞怯的美麗。那個人的臉上不適合染上任何的哀愁之色,溫潤如玉的他只要一生無憂的笑著就行,至於她,早在接到聖旨時已經明確,她和他,今生註定了有緣無份,七阿哥,七福晉,一字之差,就決定了他們的擦肩而過。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夠結下今世的擦肩而過,那麼這輩子請讓我默默注視著你一生,換來世結緣相伴。
郭絡羅·慧明笑的愈發的喜悅起來,她想起當初,所有人在接到聖旨時都說祖上保佑沒有指給八阿哥,可是誰又知道她心中的絕望?聖旨啊,聖上的旨意,那個高高在上坐在頂端的主宰下的旨意,她無法抗爭,連不願都不能表露,因為她是郭絡羅·慧明,是安親王嶽樂的外孫女,所以她只能似羞似喜的接下了聖旨,接受著所有人的慶幸。
一直到今天,嫁衣披身,她在喜娘的攙扶下一步步的和她心中的那個少年將行將遠,坐在喜轎之內,紅帕下美麗的容顏沒有任何的表情,靈動的雙眸只剩下了平靜,從今天起,她是七福晉,是他的兄長的妻子。
她不知道其他新娘子坐在喜轎中的心情是怎樣的,只是此刻的她,平靜的連自己都心驚,就好似身和心分離成了兩個個體,恍惚的可以,不過,這樣就好,她郭絡羅·慧明不需要傷春悲秋,愛了就是愛了,愛而不得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當她的七福晉,只期盼她的夫君和他並無相像之處,她郭絡羅·慧明再失落也不想借著一個相似的人來懷念那一份埋藏起來的愛戀。
喜轎停下,郭絡羅慧明握著手中的紅綢在喜娘的攙扶下一步步被她的夫君牽著往喜堂而去,嘴角留下了最後一份思念,再抬眸,臉上只餘下端莊完美的笑容。她愛他,與任何人無關,從今天起,她就只是七福晉,只能是七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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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色的喜堂妝點著整個大廳都喜氣洋洋的,儘管七阿哥並不算受寵,但是一位皇子的大婚之宴,自然是需要到場慶賀的,包括了幾位阿哥都來了,坐在最上位的一桌,幾個人或笑裡藏刀或談笑風生,笑裡藏刀的自然是現在鬥爭的最厲害的大阿哥和太子了,談笑風生的……好吧,作為冰山面癱的四阿哥就算對著自家胞弟十四也笑不起來。
“四哥,郭絡羅氏拜了堂就是我們的七嫂了嗎?”提問的是十四,旁邊胤瑭胤誐還有胤祥也都一臉好奇的等著胤禛,他們這個年齡對於成婚一事正處於好奇階段,懵懵懂懂的似懂非懂。
胤禛只是淡淡的嗯了一下就沒其他回應了,其他人也不介意,這裡誰不知道他們的四哥總是沉默寡言的還板著一張臉嚇小孩子,嚇著嚇著也就習慣了。
“好可惜啊,八哥哥提前離開了沒看見拜堂過程。”胤禎滿臉可惜的開口,想想他們都那麼好奇了身為快要成婚的八哥哥肯定更加好奇了吧?只可惜這一段時間八哥哥的身體都不怎麼好,無論是五哥還是七哥的大婚都只是過來道賀送禮就匆匆回去休息了,離開前八哥哥還一臉疲憊呢。
“是啊。”難得的,胤祥沒有和其他三人爭鬥,一臉慼慼焉的點頭附議了胤禎的話,“不過八哥哥究竟生了什麼病?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好?太醫也真沒用。”
嘀嘀咕咕的遷怒了無辜的太醫,胤祥想到八哥哥這段日子就連說話間都掩不住困頓的無力樣就忍不住擔憂,說什麼只是小風寒,可哪有風寒持續了半個多月都不見起色的?一群庸醫!
“是啊,那群太醫真沒用!”
胤禎用力點著頭,和胤祥一人一語的編排太醫院起來,只有胤禛,目光似有意無意的掃過了反常了胤瑭和胤誐,他總覺得這兩人隱瞞了什麼重要之事,是關於八弟的,要不然在這種時候,這兩人肯定早就加入了十三十四遷怒的隊伍中去,慷慨激昂的發表他們的意見了。
有些走神的兩人並沒有發現胤禛隱晦的目光,他們只是想起了前幾日去八哥哥那裡探病時被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