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鄰地國家,甲國派人從蠻荒的地方,購買擄劫來很多奴隸,並制訂各種各樣地法律,讓奴隸為了他們做事,為他們創造財富。很多乙國人看到了,很羨慕,也大量買進奴隸,把所有的苦活累活都交給奴隸去做。但是,乙國地法律,卻從沒有許可過奴隸制,法律上,所有人都有人身自由。終於,有一個乙國的奴隸,從主人那裡逃了出來,跑到官府去狀告主人將他拘禁做工違法。這場官司震動了整個國家,當時乙國已經有幾十萬奴隸,無數人花了大價錢去購買這些奴隸來做工,一旦這個奴隸被判自由,所有在乙國的奴隸都會自動獲得自由之身,無數人的購奴財產白白丟擲去而得不到回報,連國家的運作都會受到影響。所有人都呼籲這場官司判奴隸失敗,但那位審案的官員,頂著強大的壓力,判了那個奴隸自由。為了一個異國小奴隸的控訴,一夜之間,乙國蒙受了巨大地損失。人們破口大罵那個官員不為整個國家著想。而官員平靜地說,我是執法之人,對我來說,公正就是公正,我的工作就是讓公正得以實現,至於實現公正地代價,不是我需要考慮的。”盧東籬微微一震,喃喃道:“公正,就是公正……”一個小小異國奴隸的公正,與一個國家的公正相比,其實並無區別。公正,公道,還有生命的價值。這一切,應當被稱斤論兩,來比較,來選擇嗎?當它們真的被稱斤論兩,那公正是否還是公正,公道是否還是公道,人的生命,是否還有價值?公正就是公正,就該被維護,就該得以實現。他抬頭,遙望遠方漸漸西沉的太陽,輕輕道:“其實我,並不真的認為我自己選的不對,我只……”“你於這個國家的未來,有著太多的憂慮,太多的掛懷,捨棄瑞王之後,才會彷徨迷茫,你所需要的,其實只是一個你信任的人可以告訴你,你並沒有錯。”風勁節淡淡道。“其實瑞王此人,到底會不會真的改變國家舊有的體制,這也是未知之數。他的目光可能比其他王子更敏銳一些,見識比之太子可能比高明一些,但這還遠遠不夠。要成為一個好的君王,要改動歷朝的弊政,這更需要的膽識和擔當。肅貪和整兵,這兩件事,都會觸動太多太多人的利益,極有可能會引來整個文官集團的對抗。在沒有奪到大位之前,把口號叫得響噹噹,讓所有憂國憂民的人聚集在他周圍,這算不了什麼。可是在登了大位之後,面對重重阻力,面對日漸動搖的帝位權柄,還能夠堅持到最後,非有大智大勇大擔當者,不能做到。”風勁節眼神中,漸漸又露出譏嘲般的笑意:“古往今來,多少國家的變法圖強,最後都只落得半途而廢。哪個變法的君王不是想著國富民強呢,可惜啊,那年青的熱血,在與舊有陳腐官僚戰鬥的過程中,在一次次的挫折後,總會慢慢地冷下來,總會慢慢地認識到,原來君王是與士大夫共天下,而不是與庶民共天下,於是,百姓的衣食冷暖,生死安危,也就漸漸地放開了,不顧了,眼前有地是安逸生活。有的是,揚塵舞蹈,大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人,何苦再給自己找不痛快呢。”他側頭冷冷望著盧東籬:“瑞王只派一個說客去見你,卻親自來見我,在被你拒絕之後,也沒再採取其他的行動,從一開始。他就不是認真想要把你收為麾下的。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他顧忌著九王爺會不高興。看到了人才,卻不能為人才去擔當,沒有堅定的信心保護下屬的人,我很懷疑他在位後,會否有足夠地膽色和毅力。去實施新政。”盧東籬臉上漸漸露出淒涼之色:“照你這樣說來,無論如何,這個國家註定了要一刻不停息地走向破敗和毀滅了。貪墨的官員,沒有戰鬥力的軍隊,文恬武嬉,一切一切,都只會愈演愈烈了……”風勁節冷酷地道:“世事本如此,盧東籬,你的書都白讀了。古往今來,多少國興。多少國滅,哪裡有長盛不衰的國家。所謂的萬世太平,不過是書上空洞地字眼罷了。趙國的命運,和無數國家一樣,有興就有衰,到了百病難醫時候,或許唯有破滅,才能重得新生。”或許天色越來越晚了,所以盧東籬咬牙猛然回首,卻覺有些看不清風勁節在暮色中略顯朦朧的神色。“我們什麼也不能做嗎?”他的聲音有一種壓抑的痛楚。“眼看著一切的不公正。我們無能為力,眼看著一切的災厄。我們什麼也不能做嗎?”風勁節輕輕地笑:“盧東籬,我們現在,正在做什麼?你這麼多年的努力,都做過些什麼?我們在定遠關,流了那麼多血汗,又在做什麼呢?我們一直都在做啊……”夕陽下,他的眼眸亮如星辰:“我們一直都在做,盡我們的能力,在我們地手可以夠到的地方,在我們地眼可以看見的地方,我們從來沒有停止過去做該做地事。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也一定會有很多很多,和我們一樣的人,仍然在努力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