懇的勞動模範,好象從來不需要睡覺不需要休息地狄九狄天王。這件事,就不是奇怪,簡直是詭異了。傅漢卿傻乎乎地低頭望著狄九,這人居然躺在他的床上睡覺已經夠詭異的了,更加詭異的,就是這人睡覺時的反應了。睡懶覺啊,這是多麼幸福的事,為什麼居然有人可以睡得滿頭青筋迸起。滿額冷汗直冒,身體不斷抽搐,神情無比痛苦呢?傅漢卿不解地皺了眉頭,伸出手,輕輕按在狄九腕脈處。似狄九這樣的高手,若是平常。如此要害被人輕輕一觸,便是重傷待死,也要反手擊出了,但此時卻似沉溺於最險惡陰森的噩夢中,無論如何掙扎,也難以醒來。傅漢卿小心地分出一絲內力,探查狄九體內氣機,不覺大為驚訝,怎麼回事,好端端地辦個宴會。這人怎麼象和一百個頂尖高手打過仗似地,累成這樣。體內空空蕩蕩。雄渾的內息全無,剩餘的幾絲殘餘真力在體內四下游離。極之散亂。他這人處事不仔細,慮事不周詳,多少也有點當官的人都有的通病,自己隨便下個重要的指示,從來不考慮,下屬落實起來,會有多困難多辛苦。他即然聯想不到狄九是為了他地理想,才把自己累成這樣的。自然也就談不上任何內疚或不安了。不過,好在他還是有同情心的。此時也不多想,輕柔地把真力一點點,由少而多地漸漸輸入狄九體內,小心地引導狄九殘餘的內息徐徐運轉,迴圈往復,自行小周天,漸漸歸氣寧神。他的內力無比渾厚,在對敵應戰時,情急間總是不懂掌控輕重。但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安安靜靜地小心輸導還是不成問題的。旁人若非至親至愛,斷不肯隨意為人做如此損耗自身功力的事,但傅漢卿因為內息太過深厚,根本不需要考慮損失,更何況以他的性情,就算是隻剩下最後一絲內力,沒準也同樣會不加考慮到送到狄九體內去。得他內息引導相助,狄九體內散亂的氣息歸於平靜,呼息漸漸悠長寧定,只是神色之間,依然有極深地痛苦。睡夢中,雙手總是無意識地抬起在虛空中抓握不絕,彷彿這一生,只想要抓住些什麼?又彷彿,即使並不知道這樣地努力,這樣的拼搏,這樣地抓取到底能得到什麼,卻仍需要這樣地動作,這樣的獲得,才能讓他相信,活著地意義,存在的意義。傅漢卿更加煩惱了,如果只是耗力太過,自己幫點忙倒還好辦,可要是這樣做噩夢,可如何是好啊?他自己睡覺一向是很香甜的,就算被人用酷刑傷害,一樣可以睡得無比舒暢,最惡劣的情況,也不過是第一世時,迴歸小樓,六十年寂寂沉眠而無一夢罷了。做噩夢,這種事,他從沒有遇上過,也就完全不能理解,更不懂處理了。他心中甚是煩惱,唉,狄九要睡覺為什麼不回自己床上去,要做多少噩夢也由得他。偏偏要跑到他這裡來睡覺。叫他總不能看見了當成什麼也沒發生地不管吧。他鬱悶了半日,努力地回憶了一下,自己在某幾世,還是嬰兒時,人世的母親為了哄他好好睡覺會做的動作。他一板一眼地模仿著小心抬起另一隻手,一下又一下輕輕揉揉地拍在狄九身上,輕輕拍在他的胸前,肩上,撫在他的額頭,眉心,然後,聲音柔柔軟軟地唱起了哄孩子地歌謠。他的記憶力絕不會出錯,而模仿力天下無雙,雖然是生平第一次做,但手式之輕柔溫存,歌聲之婉轉柔和,竟是一絲無差。他自己心中也並沒有任何不自在地感覺,一邊用身體語言來撫慰狄九,一邊緊緊地靠著狄九半坐半躺地睡下,讓兩個人的身體緊密地靠在一起,讓狄九即使是在睡夢中,也感覺到自己並不孤單。他一邊不停息地輕輕唱著多少年前,民間婦人們最愛用來哄孩兒入睡的歌謠,一邊仍是毫不鬆懈地不斷將內息送入狄九體內。便是如今武林公認排名天下前十的高手,也沒有任何人能在以內力替人調息吐訥之餘仍如此舉重若輕渾若無事地做其他事,更何況,傅漢卿居然可以一邊輸內力,一邊拍寶寶,一邊唱兒歌,一邊還繼續打磕睡。雖然不是象平時那樣睡死過去,但是漸漸雙眼閉起,漸漸得腦袋一上一下極富節奏地慢慢動了起來,似睡非睡之間,他的內力依然一刻不曾停止過輸送,他的歌聲依舊沒有停頓,他的左手,也依舊不斷輕輕柔柔地拍下來。只是,這一切,他幾乎是以一種無意識的狀態在做,所以,並沒有查覺,頭頂風聲勁急,有一個人飛掠而去。狄一把輕功運到極處,身形快逾疾電,帶起一陣旋風自無數人身旁掠過,路人茫然抬首,不知發生了什麼,為何瞬間寒風勁急,吹散衣發。狄一竟是從振宇武館一路飛掠出城,一頭扎進城郊的一處密林,這才敢放開一直捂在嘴巴上的手,這才能放肆地縱聲長笑。他是在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內,從城中心一直飛馳到了四野無人的城郊,全身輕功完全是超常發揮。此時縱興而笑,笑聲中滿含真力,震得滿,枝搖葉落,震得林中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