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提這些了,你看我這園子如何?”
“嘖嘖,很是不錯呢!而且將來會有名震後世的大人物來呢!”
“哦?借你吉言啊!哈哈哈——就是不知這大人物是誰呢?”
“不告訴你!”
灰衣人得瑟的一笑,眉宇間盡是灑脫之氣,那是經過風霜之後才展現出的看破世間的隨性和對自身品性內斂的圓潤與世故。經過數年西域的磨練,曾經稚嫩的肩膀已然可以扛起擎天,那一舉手,一投足,皆是風流。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旁邊的褐衣人卻是恬淡飲茗,渾身散發出漠然和優雅,眼中的傲氣已然消逝,取而代之的卻是那一絲不經意間閃現的悲愁,那王侯相得的勢與度卻盡顯那執拗和堅毅之氣。
灰衣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擔憂,他笑道,“我最近在寫書呢!”
褐衣人一愣,隨即莞爾,“你還有性子寫書?”
“我要將自己這一生所得都寫成書,流傳後人。好叫後人知曉,我南宮重樓,也是在這繁華落盡的大隋瀟灑過,重活過的!”
“那我要拭目以待了!”
“放心,書成之後我會給你一本的!”
在最後的最後,褐衣人最後一次見到灰衣人的時候,從來沒想到這居然就是最後一次相聚。
那次相聚,灰衣人神色平靜,只是淡淡的將書遞給了褐衣人。
“這是我畢生心血所作,希望你給一個人。”
“哦,寫好了?哈哈,我很是期待呢!給誰?”
“徐子陵。”
“徐子陵?沒聽過啊!”
“還記得我曾說過的嗎,你這個園子會有大人物來?總有一天,你會遇見他。希望你將這本書給他,就說我南宮重樓想收他為徒,不知他可願意否?若願意,就收了這書吧。當然,這並不全,不過裡面有剩餘的線索,讓他自己去找吧。”
“……等等!阿樓你不對勁!什麼叫收他為徒?若願意就收了書去?為什麼你不當面給他?”
“……這樣比較有神秘感嘛。”
“……阿樓,有沒有人說過,你一旦開始撒謊,這謊扯得就很成功?你的表情就很完美?”
“……”
“算了!我不管你去幹什麼,記得收徒弟是你自己的事,還是你自己來的好!”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魯。”
灰衣人頎長的身形竟透露出一股決然來,他起身,灰色的繡袍翩翩,在樓梯口,灰衣人轉身,靜靜的看著褐衣人。
他露出一個飄逸甚至是出塵的笑容,聲音泠然。
“謝謝你。還有……再見……小魯……”
褐衣人看著灰衣人那灰色的身影與空氣相似的身影,那種不在塵世之感猛然升起,他愣愣的看著灰衣人離開的地方,不知為什麼,心底生出一股惶然來。
三天後,傳來了與石之軒並稱的南宮重樓的死訊。
“那麼,徐子陵,你的答案呢?”
徐子陵茫然的看著手裡的書,居然有人在數十年之前就料到了自己的到來嗎?徐子陵默默的摩挲著封面,感受著那瀟灑而鏗鏘有力的字跡,他露出一個堅定的笑容:“這是子陵的榮幸!”
“好好好!!”魯道子一時激動的渾身顫抖,想起摯友當年的死訊,不由地心頭一陣憤恨。
“那麼你要記得一點,你的師傅南宮重樓是魔門花間派的傳人,也就是石之軒的師弟!而殺了他的人,就是他的師兄!”
“邪王石之軒!”
番外——驀然回首 情已惘然
“你每日就到我這裡來看書吧。”魯道子擺擺手,也不再看徐子陵,默默的掂起酒瓶,朝著內室走去。
徐子陵愣愣的看著手裡的書,突然覺得那扉頁上的名字是那樣的燙手,那樣的炙耀人眼。
“莫要相信小魯的話哦!不管聽到何人所說的任何事,都不要去盲目的相信,有時候這個世界虛偽到連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的。”
“子陵,我這樣叫你可以吧,畢竟如果你若不願,小魯會把這本書燒掉吧。”
“你切記,莫要去找我師兄談及什麼報仇之事,死於他手,亦是我心甘情願。”
“那只是一個賭而已,若我贏,則多年心願得償;若我輸,則一死而已。”
“這本書裡講的是我畢生對於隱匿和輕功的心得,我十一歲方始被師兄收留,又因早年而傷了身體,待調養後已然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