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這會兒還沒下班,坐在收銀臺上,接過卡,怔了一下。
這住院樓十一樓都是特殊病房,住的都是有錢或有勢的,護士見慣了各種保鏢管家。
她反應過來,“請問交多少?”
這住院樓每個房間都有配專門的護工,光是住宿護理費,一個月得三萬七,加上醫藥費儀器檢查費,幾天一次的,一個月最少得往五萬走。
秦苒漫不經心的:“一年。”
一年住宿護理費,得四十多萬了,護士刷完卡,又讓秦苒輸了幾遍密碼,就開了單子。
交完錢款,秦苒拿了單子,轉身往陳淑蘭病房門走。
林婉跟寧晴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當即就傻了眼。
恍惚中,寧晴好像看到了資料中形容的那個渾身戾氣、用磚頭一下一下砸人的秦苒。
秦苒不好惹這個名頭不是蓋的,真動格了,學校裡鮮少有人敢觸她黴頭,氣場過強,林婉這二人看著連大氣也不敢喘。
陳淑蘭病房,醫生下班前正拿著病例,例行詢問。
秦苒也不打擾,就靠在床尾,微微偏頭,仔細聽著醫生的話。
等醫生走了,秦苒才拉過一張矮一點的椅子,坐在病床邊,給陳淑蘭倒了杯水。
她今天穿的外套袖子很長,不捲起來的時候,能覆蓋到手,右手被袖子遮著,看不到紗布。
陳淑蘭就笑了笑,很自然的,好像是不知道秦苒手受傷。
“最近睡眠好嗎?”陳淑蘭摸摸她的腦袋,輕聲問她。
秦苒開始前兩天確實沒睡好,可能因為太累了,從昨天開始睡眠質量比往常好些,她左手支著床,跟陳淑蘭隨意的聊著,不知不覺也困了。
等她睡著了,陳淑蘭才收起笑。
她慢慢掀開被子下來,揮手讓藥幫忙的護工離開,然後半蹲在秦苒身邊,拉開她垂下的袖子,露出被遮住的右手。
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陳淑蘭沉默的看著,看了好半晌。
秦苒什麼樣的人她很瞭解,把自己過的特別糟糕,小時候跟人打架,哪裡傷到了秦苒也不在意,要不是她有時候發現了,秦苒就真的對那傷口不聞不問。
就算是包紮了二次出血是正常事。
哪像秦語,摔在地上哭了都有寧晴跟秦漢秋哄個半天。
秦苒右手纏著一圈紗布,陳淑蘭知道還縫了幾針,心裡難受著,過了幾秒後,陳淑蘭看見不對勁了。
這傷口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沒有一絲血跡沁出來。
一看就被打理的很好,跟陳淑蘭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陳淑蘭看著這乾淨的紗布,若有所思。
林家。
寧晴跟林婉沒有交費成功,也不敢去看陳淑蘭,就默默跟在林婉後面回了林家。
她心裡很複雜。
林麒今天推了幾個會議,回來的早。
他沒想到秦苒那件事開庭這麼快,連審判結果都有了,實際上一般上交也要一兩個星期的審理期。
他目光落在林婉身上,指尖扣在茶杯蓋上,沉聲問:“你今天怎麼回事?”
“哥,我以為……”林婉一直覺得秦苒是個毫無經濟能力的高三學生,她之前自然沒把她放在眼裡。
誰知道事情變成了這樣?
“我說過,該怎麼處理看苒苒自己的意見,”林麒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啪”的一聲響,一雙眼睛精光畢現,“這裡是雲城,不是你們京城,什麼叫有你在,不會哪個律師接苒苒的案子,林婉,你聽聽,這話像一個長輩說的嗎?啊?!”
他是生意人,可行事作風一向磊落坦蕩,就算說話也十分謙和。
鮮少有這麼發怒的時候。
傭人連大氣也不敢喘。
林婉很多年沒被林麒這麼訓斥過了,幾乎絲毫不給她臉面,一時間臉色漲紅。
林麒目光又轉到寧晴身上,“還有你?你跟著瞎摻合什麼勁兒?那是你女兒,不是你的仇人,你連你女兒都不信,有你這麼當媽的?”
“林婉,你明天就給我收拾東西回京城!”他氣得頭疼,也懶得跟這兩個女人廢話。
拿著手機去樓上給秦苒打電話。
林錦軒抿抿唇,低頭看了眼手機。
這兩天他給秦苒打過電話,問了一些情況,她語氣挺好的,沒說自己出了什麼事,以至於,他現在才知道,秦苒的手還縫了針。
他神色也挺淡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