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以一旦手中有了點權力,難免會表現的剛愎自用、獨斷獨行。
風煙舉在這方面的毛病,近些年來是愈發凸顯了。走脫了鷹揚令他很窩火,因為他認為非是技不如人,而是鷹揚跑的太快。此時若再讓魚淺狄等人逃掉,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況且於他的顏面也極不好看。他當然相信紫袖的實力的確是出神入化,但是多年來的順利使他心存僥倖,總以為憑藉自己潛蹤匿行的本事,只要一路小心,至少不虞暴露行蹤。從剛才眾人的描述來看,紫袖與那些魚人並不認識,充其量只是基於什麼“路見不平”之類的想法,決不可能再護送著魚人離開冰沐原。只要紫袖不在跟前,以他堂堂天翔閣七劍的修為,殺十幾個魚人定然是不費吹灰之力。
風煙舉的想法不能說沒有道理,可是有道理不代表就一定正確,當紫袖的龍罡將他鎖定時,他才明白自己錯的有多厲害。所以說,從小到大都一帆風順的人,未必能成就一番事業;就算機緣巧合之下取得了一些成就,也總給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這是因為,太順利的話,會帶來許多負面的東西,尤其是在意識上給人造成很多錯覺,把偶爾的運氣當作了理所應當的必然,會有什麼後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月光雖略顯黯淡,但是四周全是冰雪,反射過後有一種異樣的慘白。循著魚淺狄等人留下的痕跡,才追出不過二三十里,風煙舉就察覺到一絲莫名的壓力,有一種像是被人看穿的不自在。能從族內眾多年輕俊傑中脫穎而出,經過層層篩選,最終成為沙漫天的七大弟子之一,風煙舉確有過人的一面。他剛剛意識到不妙,便憑藉天生的敏銳,順著那份壓力很快找到了紫袖的方位,甩手就是一道銀光,直沒入夜色當中。
從那份雖飄忽不定卻異常沉重的壓力,風煙舉已經可以確定,隱在暗處的便是那位高手。這一劍的目的,並非是想擊中對手,而是要逼出對方,以免敵暗我明過於被動。可是一向恃以為傲的琅桓骨劍,卻在出手之後完全失去了蹤影,任是他怎麼催動劍訣,也無法感應到骨劍的氣息。這令他大為戒懼,可是卻又捨不得這柄寶劍,當下一咬牙衝了過去。
這琅桓骨劍乃是一世外高人所賜,由上古異獸的骸骨煉製而來,內中蘊含了充沛的靈氣。得劍之後,一眾師兄弟都豔羨不已,故而風煙舉將之視若性命。琅桓骨劍的遺失,令他陣腳大亂,失卻了應有的冷靜。衝出兩裡多地,在一個隆起的冰錐上,見到一個略顯朦朧的身影,似乎正在端詳琅桓骨劍。
風煙舉衝到那人身前二十餘丈,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腳步,大聲質問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搶我的寶物?”
“你既然想殺我,我為什麼不能收了你的劍?”
紫袖的反問令風煙舉一窒,隨即強辯道:“你壞了我的大事,對你出手也是理所應當。”
“唉,”紫袖搖了搖頭,頗為不屑地說道:“想不到你和雲介臺一樣地蠻橫,難道御風族人大都是這樣的麼?”
“你認識雲堂主?”雲介臺多年來一直待在亂雲閣,幾乎從未踏出蜃樓,外人根本不曾聽過他的名字。紫袖這麼一提,倒令風煙舉有些詫異,言語間當下客氣了許多,試探著問道:“不知仙子是哪派高人?”
“不錯,我與雲介臺有過一面之交,不過他言語太無禮,被我擰斷了兩條手臂,算是給他一點教訓。”紫袖微微一笑,續道:“你是不是也想試一試?”
“什麼?”風煙舉大驚!在他看來,族內除了沙漫天之外,風如鬥、雲介臺以及風良葉等幾人,均在劍道上有數百年的修為,乃是族中頂尖的高手。御風族天翔閣在九大修真門派之中,實力屬於上乘,相信以雲介臺的修為,單打獨鬥未必會輸於鳳羽族究意堂、棲綿族拙木臺、蘊水族上善樓等派的宗主。至於七蟲族茂楓臺早已沒落,只頂著一個九大門派的虛名,所以不在考慮之中。
從紫袖輕描淡寫的言談中,風煙舉知道紫袖適才所說一定不假,愣了片刻方才澀聲道:“雲堂主都不是你的對手,我哪裡還敢獻醜,只是懇請真人能賜還寶劍,我保證再不找那些魚人的麻煩。”
“可以,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真人請講!”風煙舉聞言頓時來了精神,恭恭敬敬地回道。
“據說冰沐原有苦行者,他們眼下在何處?”紫袖原本就想找個機會詢問風煙舉,有關苦行者的情況,沒想到他居然孤身一人追了下來,可省去了不少的功夫。而之所以要找風煙舉,是因為要找出苦行者的藏身之地,除了在洗劍湖畔待了上百年的御風族人,還能有誰對此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