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萬多人馬。
只是王五清楚,此時距離清軍攻佔茅麓山區最多就剩七八個月時間,而隨著劉體純部的潰敗,茅麓山抗清根據地也終將被清軍重重包圍。
所以郭魁他們選擇此時去茅麓山投奔李來亨,是明知必死也要為之獻身的大無畏舉動。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微微點頭,讓眾人將明日降清一事通知士卒,同樣也是本著自願原則,絕不強迫。
九人起身時,王五又看向郭魁:“如果有願繼續堅持下去的就由你帶到虎帥那裡去。”
說完,讓朱三清點一下營中的武器裝備,選一些好的兵器連同營中不多的火藥都交給郭魁他們帶走。
郭魁三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王五這個年輕的隊長拱了拱手。
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此一別,也可能再無相見之日。
天快亮前,大致結果出來。
出乎王五意料的是,竟有超過一半計程車卒不願降清,選擇跟隨郭魁前往茅麓山繼續同清軍戰鬥到底。
這些人都不是老順軍出身,而是田守一這些年在各地陸續收攏的潰兵,甚至還有一些是拉的壯丁,按理降了清這些人都可以活命,不想他們卻選擇犧牲決定和清軍拼到底,這實在是讓王五感慨萬千。
再結合夜裡大堂議事的那幫中高階將領除了一個俞國華寧死不降,其餘人都對降清毫無牴觸,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
感慨之餘,王五秘令田文、趙進忠協助郭魁帶人離開。
田文有些擔心:“一下走這麼多人,田大人萬一怪罪下來?”
“過了明日,你我皆是清人,有什麼怪不怪罪的照我說的做吧。”
王五並不擔心田守一,因為投降以後,他田守一還是不是自己的上司都難說。
清軍那邊不可能讓降過去的明軍繼續保持完整建制的。
天很快亮了,雪停了,甚至風也停了。
積雪很厚,深處甚至都有膝蓋深。
久違的太陽出現在東方,一綏陽光撒落巫山大地,雖不能讓人溫暖,卻讓巫山深處的每一個明軍將士都有一股暖意。
這股暖意更多的是來自能活下去的動力。
降清一事基本已是人盡皆知。
王五不知道其他部隊什麼想法,只知道駐紮在不遠處的胡君貴部計程車卒一大早就喧譁了,不是譁變,也不是譁亂,而是那種特別輕鬆的閒聊。
這裡一群,那裡一堆,相互訴說投降後是繼續當兵吃刀口飯,還是領了遣散銀回鄉過日子。
也許這當中有不願降的,但肯定是少數。
人往往都是隨大流的,在沒有人組織的情況下,少數人無法撼動大局,只能隨波逐流。
郭魁帶著不願降清的180餘人同王五見了最後一面,之後便以出營巡視的名義悄悄出了營門。
王五一直站在營門望著這些視死如歸的勇士離去,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方才惆悵的跺了跺腳,有些落寞的回到駐地。
郭魁他們這一路並不安全,因為老木崆那邊可能已經來了清軍。
剛回到營中,就接到田守一的命令,讓他帶領親兵營馬上到東壩集合,並強調攜帶武器。
東壩是明軍的練兵場,王五沒有多想,只以為田守一要對部下講話,然後集體前往清營繳械,當下點齊剩下計程車卒前往東壩集合。
到地後,卻是被眼前一幕驚住。
視線中,幾撥人馬正圍著一撥人。
被圍的那撥人約數百人,從衣服來看都是前些天隨鎖彥龍來此的老營兵,很多人都生了白髮。
包圍這撥老營兵的是鎖彥龍另外的部屬副將王之禮、陸從雲等人的部隊。
被田守一視為左膀右臂的副將馬大盛、李之炳二人也各自帶了一隊兵丁堵在東壩的西門。
尚未明白髮生什麼事時,耳畔就傳來田守一的聲音:“怎麼就這麼些人,其他人呢?”
王五忙快步走向正皺眉看著他的田守一,低聲道:“其他人不願隨大人歸清,末將自作主張放他們走了。”
聞言,田守一大怒,抬腳踹了王五一下,罵道:“混蛋,誰讓你放他們走了!”
王五沒有閃避,硬捱了田守一這一腳,站在那低著頭也不說話。
見狀,田守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眼下卻有比這事更棘手的事,便沒有繼續發作,只悶聲對王五道:“這賬回頭跟你算,你先帶人跟我來。”
王五忙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