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第部下總兵官馮啟鳳。
趙提督則是指清四川提督鄭蛟麟,也就是清軍包圍圈西線的前敵總指揮,此人早年是在松山隨洪承疇降的清軍。
馮啟鳳這會就在鄭蛟麟手下負責勸降的事,給不少明軍將領都寫了勸降信,效果顯著,掛印總兵馬進玉、武自強等人就是受其蠱惑率部降的清。
一聽馮伯爺作保肯定能保全他們,堂內一眾明軍將領都是意動,有一大半都傾向於投降。
餘下少數人不是不說話,就是一臉複雜表情,並無人激烈反對。
看來對局面的悲觀情緒基本上已經籠罩整個明軍。
就這麼著吧。
王五暗中嘆了口氣,有些難過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明日降了清,他就得把自己剃成個光頭,留那隻能穿過銅錢的老鼠尾巴了。
然而此時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副將俞國華卻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怒指坐在案桌後面的鎖彥龍道:“鎖鎮,劉帥待你恩重如山,你安敢背棄他去給韃子做狗!”
這一聲怒喝讓鎖彥龍驚怒交加之餘也是有些羞憤,更有些意外,因為這俞國華可是他的人!
田守一先是愣了下,繼而趕緊上前拉住俞國華道:“俞兄弟,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給韃子做狗?我同鎖鎮之所以要帶著大夥歸清,實是不想幾千弟兄枉死在這深山老林!”
“放屁!”
俞國華情緒激動,一把推開田守一,氣乎乎道:“鎖鎮對劉帥忠心耿耿,怎會坐視劉帥有難不救,我看分明就是你田守一搞的鬼!”
說話間就要拔刀欲殺田守一,嚇得田守一慌忙後退數步。
只俞長刀剛出鞘,就見坐在那的鎖彥龍猛的一拍桌子,“豁”的一下立起,以手指俞國華道:“不關田總兵的事,歸清一事是本鎮的主意!”
“鎖鎮!”
俞國華怔住,手中的長刀也是為之一滯,面露痛苦與不解之色,“鎖鎮為何要降韃子?”
“降!再不降還待何時!難道要等人都死光了再降嗎!”
鎖彥龍臉上也是痛苦之色,表情更是無比複雜,但眼神卻堅定的很。
俞國華為之一苦,轉身看向諸將,一臉悲憤:“你們都要降嗎?”
目光所及,諸將或是下意識避開,或是低頭不語,無人回答俞之所問。
便是王五,也是有些羞愧的側過臉,不敢與俞對視。
“降,降,降!”
見無人敢回答自己,也無人站在自己這邊,俞國華絕望了,猛的將手中長刀“咣”的一聲扔在地上,無比心酸近乎咆哮道:“十八年了,我們在此堅持已經十八年!今日若降,這十八年來又圖的是什麼!”
這聲咆哮令人動容,也直擊堂內諸將內心深處,然而依舊無人敢於回應。
王五心中也是難受,腳下微微動了動,終是沒有邁出那一步。
見俞國華棄了長刀,田守一心中稍定,擔心俞在此多說會動搖諸將降清,便上前勸道:“俞兄弟,不要這樣,實是沒有別的路可走,但有,鎖鎮與田某也絕計不會走這條路”
話還未說完,俞國華就憤怒的打斷了他,雙眼死死瞪著他:“你們這樣做對得起劉帥,對得起皇上,對得起大明嗎!”
“這”
田守一被俞國華瞪得心裡發毛,本能的又往後退去。
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道將他扯到一邊,卻是鎖彥龍從案桌後走了過來,之後抬起右手猛的朝俞國華臉上扇去,罵道:“皇上沒了!朝廷沒了!大明亡了,我們還堅持什麼!醒醒吧,完了,都完了!”
力氣極大,扇得俞國華不由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亡了,大明亡了,一切都完了”
俞國華並沒有伸手去捂自己被扇得通紅的左臉,而是淚流滿面對著追隨多年的鎖彥龍道:“鎖鎮,難道我們這十八年來的堅持真的是為了大明,為了天子?”
鎖彥龍皺了皺眉頭,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邊上另一掛印總兵胡君貴想了想,上前扶住俞國華:“俞兄弟若不肯隨我們歸清,大可帶人離去,鎖鎮說的明白,此事絕不強求。”
聽了這話,俞國華環顧眾人,最後將視線落在一臉鐵青的鎖彥龍臉上,抬手抱拳後毅然決然轉身向外走去。
他俞國華這輩子絕不給韃子做狗!
可剛走幾步,後背就傳來巨痛,繼而一柄利刃從他肚腹破開而出,鮮血順著刀尖不斷往地面滴落。
這一幕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