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表兄弟將心窩子掏給俺答公,也願意為俺答公犧牲,但俺答公卻依舊沒敢輕舉妄動。
只說此事重大,他需要三思。
見狀,滿達海等人也不好逼迫太甚,每日繼續如從前般以滿洲泰君身份監督平南藩下兵馬。
尚之信這一三思就三思了兩天,直到其弟尚之孝派人回廣東報訊,說潮州叛將劉進忠被擊敗後竟求救於臺灣鄭經,鄭經派大將劉國軒、趙得勝、總兵何佑率兩萬精兵會同劉進忠殘部再攻潮州。
尚之孝前番雖大敗劉進忠,斬獲甚眾,但自身傷亡也大,如今能戰之兵只六七千人,見鄭軍兩萬精兵來攻,之孝擔心寡不敵眾遂帶兵撤至普寧。
尚軍這一退,廣東與福建交臨之處的饒平立時為鄭軍佔領,又有逆賊朱纘率部眾屯湖寮、廖曇等地劫掠村寨。
各地叛軍和土寇再度活躍,剿不勝剿。
雪上加霜的是廣西方面傳來訊息,說堅守柳州的提督馬雄率所部回回兵降了吳三桂。
馬雄投降後,吳三桂的侄子吳應期立即引兵殺向肇慶,欲同原廣東提督楊遇明合兵共犯廣州。
也就是差不多時間,廣州得知吳三桂在武昌稱帝,年號昭武。
病重的尚可喜大罵吳三桂狼子野心之餘,抱著病體給燕京再次呈上急遞,說自己病情加劇,叛軍又近在咫尺,次子之孝領軍在潮,擔心廣州會頂不住叛軍壓力失守,屆時廣東全省必定淪於叛軍之手,因而請求朝廷趕緊往廣州派遣威望大臣領真滿大兵星馳抵粵,以鼓舞人心,使藩下軍士不致動搖。
急遞中隻字不提長子之信襲爵之事。
這讓尚之信怒火中燒,懷疑父親還是不想讓自己襲爵,苦悶之下又把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
半夜醒來時,就見滿達海、努爾根等一眾滿洲兵圍在他身邊。
不等尚之信開口,那滿達海猛的抽出長刀拍在桌上:“都什麼時候了俺答公還如此不清醒,這是要將我等害死麼!”
“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努爾根緊接著長刀出鞘。
“我等真是高看了俺答公,原以為俺答公是漢人中的大英雄,未想也是個瞻前顧後的懦夫!”
“罷了,廣東保不住俺答公或許能歸降叛軍討個活路,我等滿洲人怕是連投降都沒人要!”
“留在此地也是死路一條,我看不如就此與俺答公道別,弄些戰馬來拼死向北吧。”
“”
在尚之信驚愕眼神中,一眾滿洲兵竟鬧著離開廣州北返。
哪怕北上之路已被叛軍堵死,他們也是不願再留在廣州。
“諸位怎可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