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便是如此。吳長天一觀察,竟差不多忘了行剌
的目的,等到反應過來,卻看到唐定邦握著她的手在喁喁私語,那韓憶梅兀自低
著一張通紅的臉,滿目含羞。
吳長天一咬牙,拉動了手中的短弩,一枚短箭便悄無聲息地向韓憶梅襲去。
豈料那箭竟失去了準頭,一箭正中唐定邦的左臂,唐定邦忍不住「哎喲」一聲,
隨即高呼道:「抓剌客!」一縱身躍出門來。
吳長天暗自叫苦,平日行剌可以說是百發百中,今天怎搞的。當下一翻身上
了房,貼在屋瓦上,等那唐定邦衝了過去,又迅即躍了下去。衝入訂好的上房,
將夜行衣藏好。將自己脫得精光鑽入被窩,又將春紅的繩子解了,塞給她一張五
十兩的銀票,對她道:「等一會若是有人來查,你什麼也別說,必要時,幫幫大
爺,大爺不會虧了你。」
那叫春紅的姑娘嬌笑道:「奴家知道,這世道,誰有錢誰就是大爺唄!」
忽見外面火光大作,一隊人馬衝進院子,只聽唐定邦高聲吼道:「給本督挨
著搜,不要放過一個房間。抓到刺客者賞紋銀十兩。」四下裡便響起踢踢踏踏腳
步聲,伴著親兵們的吼叫和妓女們的尖叫。
吳長天正自思量著對策,門外忽聽到一聲吼叫:「開門,快開門!」
話音未落,一名親兵已一腳將門踢開。火光熊熊,映得人睜不開眼。一名親
兵走近,大叫一聲:「起來!」便將被子掀開,春紅止不住「啊」地尖叫起來。
吳長天止不住用京腔罵了起來:「我日你奶奶的,你搞什麼搞,你知道老子是誰
嗎?老子是旗人。」邊說邊穿起了褲衩。
那親兵聽不懂他說話,手裡馬鞭一揮,便在他身子上留下了一道痕。
口中罵道:「你這個老嫖客,嘴巴還硬呢,老子今天要扒你呢皮!」舉鞭正
要再打。唐定邦忽然出現在房中了。他擺了擺手,那親兵低頭退開了。
「你說你是旗人?」唐定邦直視著吳長天。
「你不信,老子要到緬甸去路過這裡。老子是誰,說出來嚇你一大跳。老子
是滿洲正黃旗人,爺爺是前朝宰相納蘭明珠,咱爹是納蘭性德。你明白了?」吳
長天故意瞪大了眼睛。
唐定邦不由吸了一口冷氣,好大的來頭,但又半信半疑,便冷笑一聲道:
「納蘭性德乃是大內一等侍衛,文武雙全,怎會生了你這等膿包子,只會尋花問
柳。」
「你是何人,報上名姓官階!」吳長天怒道。
「哎喲官爺,別發火了,讓奴家好好陪你,來呀!」春紅突然裸著身子,撲
上來摟住了唐定邦。
「賤貨,滾開。」唐定邦一把將春紅推倒在地。向身後一揮:「走!」昂首
走了出去,親兵們低著頭隨他魚貫而出。
吳長天向春紅豎起了大拇指,從衣內掏出一張銀票丟給了她。
春紅嬌笑著道了個萬福:「還是這位爺出手大方,那些官爺動不動就打罵,
還不給錢。」
吳長天呵呵一笑走出門去……
總督府中,春意融融。府內燈火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