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平公主見了父親,先是恭恭敬敬地行禮,而後聞到滿屋金汁融化時的金屬氣味,忍不住又有作嘔的**。
她是個很能忍的女人,咬著舌尖用痛覺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這才旁若無事一般起了身。
“父王怎麼來了,我一個人就可以的。”
她有些撒嬌地搖了搖沮渠蒙遜的袖子,“國事那麼多,您好好休息才是。”
沮渠蒙遜每每見到這個長相豔麗卻不風塵,騷媚全藏在骨子裡的女兒,都是滿心喜悅。因為按照他長期在平城得到的訊息,拓跋燾最喜歡的女人型別就是這樣豐腴動人,性格卻不痴纏潑辣的。
而他這個女兒自幼懂得察言觀色,又有膽大多智的一面,就算小節上有些問題,對於“秘法”眾多的北涼來說,都不算是什麼事。
那注了雞血的魚泡之法,正好可以應付洞房。
沮渠蒙遜為了讓她能夠死心塌地的為涼國打算,這幾個月來對她可謂是百依百順,她要星星都摘給她,又抓緊每一刻時間表露“父愛”,聞言捏住她圓潤的肩頭笑著說道:
“當然是來看看你功課如何。北魏的使團已經離姑臧不過三日的路程,你隨時都要離開,最後幾天一定要好好學,知道嗎?”
興平只不過是習慣性對每個男人示好以獲得自身的優待,聽到沮渠蒙遜的話嬌笑著點頭,帶上特殊的手套便去學著鑄造金人。
說是“手鑄金人”,實際上只是將金汁倒入金人的模具之中,在規定的時間後開啟,能成金人的就為吉。
這是古老的部落占卜之術,“規定的時間”也是由占卜得來,誰也不知道真到測試時要等待多久。
興平學這個學了幾個月,便是從頭做一套全的都駕輕就熟,更別說現在只是最後幾個步驟。
沮渠蒙遜滿意的看著她兌金汁、倒鑄模,小心的移開火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只見興平大概是給冒出來的青煙燻到了喉嚨,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因為咳嗽的太厲害,到了後來雙眼通紅,不停乾嘔。
“快看看公主怎麼樣!去叫御醫!”
“不用御醫!要是讓魏國使臣知道我們叫過御醫,恐怕要橫生枝節!”興平一邊平撫著自己的胸口,一邊疾言厲色地制止跑腿的宦官:“給我倒杯水,讓我坐下來喝口水就行了!”
沮渠蒙遜這才想起來興平的印象,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思慮周詳,果然選擇你嫁到北魏是對的。回來吧,給公主倒杯水。”
他看著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金匠,大度地揮了揮手:“不管你們的事,是這個備火爐的宮人不好,你們受驚了,領了賞下去吧。”
幾個金匠如蒙大赦的拿了賞賜,拎著東西就離開了宮室。
興平公主跪坐在宮室的軟墊上,先是喝了一口水,而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才終於舒服了起來。
要不是她剛才機靈,恐怕就要露陷了。
她父王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
沮渠蒙遜見女兒恢復了正常的血色,開口道:“煙氣有毒,不可多聞,別等了使臣進了姑臧,你卻給我病倒了。”
興平公主哪敢頂嘴,只能點頭。
沮渠蒙遜今日來當然不是為了看著女兒鑄金人,他等興平站起身來重新去看模具,突然開口質問:“你讓使者為你打探花木蘭的喜好,是為了什麼?”
興平根本就沒想過能瞞過父親的耳目,使者雖然答應她的請求,但是看在她就要和親的份上,只要父親一問,什麼都會知道。
而她也沒想過要瞞他。
“畢竟要相處好幾個月,想知道那位陛下的喜好和性情,透過這位寵臣是最容易的。我得先知道花木蘭的脾性才能謀取他的好感,當他對我產生憐惜,自然希望我的處境能好一點。”
之前興平當然是這麼想的。
可現在情況有變化,她又拿不到落胎的藥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法子先得到他的信任幫她掩飾才是重點。
而能得到男人幫助的最好辦法……
她咬了咬牙。
不知道現在的身體還行不行。
沮渠蒙遜一直盯著女兒的神色,見她表情還算正經,只能將信將疑地回她:“如果是這樣最好,但我勸你不要想著色/誘花木蘭,你不是他喜歡的那一種人。”
他是斷袖。
哪怕她脫光了站他面前,估計花木蘭眼皮子都不會抬一下。
“你最好不要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