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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禿髮皇后密謀殺西秦國主之前,因為擔心事情會不成,又將秘密告訴了尚且年幼的禿髮破羌,這才有了這一次源破羌自動請纓回到姑臧的事情。

他對拓跋燾所說的,當然是因為姑臧城外還有許多父親的舊部可以聯合,但事實上佛堂裡的三樣東西才是他需要的。

天台旗、南涼王室的財寶,以及一封血書,如今全部到了源破羌的手裡。

三者之中,又以那封血盟書最為珍貴。

北方十六國初期時都是以部落制度聯合,禿髮部被稱為“河西鮮卑大都統”,曾和乙弗鮮卑等鮮卑部族歃血為盟,訂立了互助的盟約,子孫後代世世代代相互扶助,如有違背誓言,必遭天譴。

諸部會盟時,由部落大薩滿以眾人的鮮血立了誓,以羊皮製了血盟書,從此南涼眾人齊心協力建立國家,隴西與河西的鮮卑紛紛歸附,南涼開始興盛,諸多鮮卑豪酋也得封各地,成為一地的強族。

如同雖然二十多年過去了,但當年立下血盟的酋長們還有不少健在,既然以子孫血裔為誓,就算當年這些酋長已經死了,他的子孫也是要認的。

源破羌正是準備拿著這封血盟書去召集鮮卑舊部,等待魏國大舉攻涼之時,這些鮮卑舊部就是最好的後手。

源破羌並沒有成王成霸的野心,在他家破人亡,如同野狗一般在外顛沛流離時,是魏國因為同根同源的原因收留了他,妥善安置他和他異母的兄長。

魏國給了他們尊嚴,給了他們地位,先帝給了他們住處和學習的機會,而現在的陛下賜給他和兄弟爵位以及自己的人馬。

他在南涼時尚且是幼子,如果兄長繼位,他不過是個安樂王,而如今他是魏國的西平侯,在魏國被視作同源的宗室,也可以領兵作戰,並不比在南涼時差。

更重要的是,拓跋嗣和拓跋燾兩位帝王都給予他“直勤”的地位,“直勤”代表他們也有繼承王位和帝位的權利,從此沒有人因為他是破國的王子而輕視他,而他從心底也認同自己是魏國人。

先帝待他如同親子,他和很多拓跋宗室一般,是跟在拓跋燾身邊一同學習的,也是在那段時間,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具備成為一國國君的能力。

治理一個龐大的國家實在太複雜也太需要天賦了,他既然從小並不是以“為君”的定位而培養的,自然也沒有這樣的格局。

拓跋燾是天生的王者,他在這樣的君主麾下效力,並不覺得委屈。

但國仇還是要報的,家恨也不能不平。西秦已經被赫連定所滅,他的家恨已平,如今該輪到北涼嘗一嘗破國滅都的滋味。

源破羌咬著牙走在昏暗的暗道中,表情冷厲地從地道里鑽出,和兩個親衛一起封好地道的入口,趁著天色未明之前迅速回返,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的父親死的屈辱,他的兄長和姐姐死的屈辱,他的異母兄弟整日只想著如何恢復昔日的榮耀,只有他在咬牙堅持。

唯有真正的實現自己的價值,方能青史留名。

只有他青史留名,那些死在陰暗角落裡的家人們,才能值得被史書銘記。

支撐著他一直走到今天的,不過就是這一股對名利的追求罷了。

不為良將,必為名臣。

他的人生不能有一絲汙點!

**

賀穆蘭當然不知道源破羌這一夜究竟做了什麼,但天色未明之時,這位虎賁軍的右司馬突然造訪了他的住處。

雖然昨夜可以供休息的時間不長,魏國的使臣們又為了今日涼國的早朝起的很早,可源破羌這樣滿臉疲憊雙眼血紅的樣子還是嚇了賀穆蘭一跳。

只見這位經常笑臉示人的將軍揉了揉已經乾澀不堪地眼睛,對著賀穆蘭吐出一句話來:

“花將軍,沮渠牧犍已經回來了,就在東宮之中。”

“咦,源將軍怎麼知道……”

賀穆蘭詫異。

“長明宮中有南涼時的舊宮人,我昨夜一夜未睡便是偷偷溜出去打探訊息。”源破羌沒有提地道的事情,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北涼情況十分複雜,遠比我想象的麻煩多了。”

“他果然是提早回了國。我看沮渠蒙遜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大病未愈,不是李順謊報了訊息,就是沮渠牧犍矇蔽了所有人。”

賀穆蘭對沮渠牧犍的觀感極差,一聲冷笑。

“他偷偷摸摸回來,所圖必定巨大,就是不知道沮渠蒙遜知道不知道。”

“我看估計是知道,沮渠蒙遜的幼子沮渠菩提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