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立起身,給了我一個“下次找你算賬”的表情。
“丟臉也不知道是一家人……”
‘我就知道你嫌棄我長得不好看!’
我懷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阿爺長得漂亮,阿母長得普通,偏偏我長得兩個都不像,既不好看,也不難看,除了眼睛長得像阿母,連眼珠都不是綠的。
小時候我一直弄不清自己是男的還是女的,因為阿爺阿母都穿男裝,我覺得我更像阿母一點,就覺得自己是女的。
直到阿爺把我拎到廁所看了看小鳥,我才知道原來長這個的是男孩。
不過即使這樣,每次我們一回京,還是有許多叔叔阿姨指著我瞪大眼睛說:“不會吧!不是說生的是兒子嗎?這是哪裡來的孩子!”
我果然不是親生的!
他們都嫌棄我長得不像阿爺。
可陳節叔叔說阿爺那樣才叫不正常,男的就該長我這樣。
咦,所以我阿爺是嫉妒我?
我摸了摸臉。
算了,趕緊追阿爺和阿母吧,他們要下人關門了!
“等等我啊!”
“快跑!”
“發呆就該關外面,看你下次還亂跑!”
呼呼呼!
別關門啊!
我絕望地拿臉貼住將軍府的大門。
他們……
他們真的把親生兒子關外面了……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波斯商人把波瓜丟到我們家門口了!你丟的時候就沒發現裡面有個小孩嗎!!!”
正文 第400章 鷸蚌相爭
賀穆蘭一向是以驍勇善戰的形象示人,拓跋燾對她保護的很好,幾乎沒有讓她在朝堂上得罪過什麼人,也沒有陷入到任何傾軋之中去,所以沒有人認為她有什麼厲害的政治頭腦,也不覺得她有與其武力相配的政治手段。
就連她被拓跋燾選為出使北涼的使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是拓跋燾為了提升她的地位而做出的“鍍金”之舉,因為軍中勢力由鮮卑貴族把守,即使是拓跋燾也無法再讓她快速上升,而她再獲得軍功的可能只能是伐涼或者伐燕,出使北涼,便是賀穆蘭他日身為“平涼將軍”而邁出的第一步。
這也是為何北涼人對花木蘭又懼又恨,卻要屢屢討好的原因。
但沮渠蒙遜從賀穆蘭一開口,就知道她絕不是外界傳聞中“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即使她身後有高人支招,這般步步為營,巧言相誘,絕對是她自己的本事!
有什麼比一個又有勇又有謀的將軍更可怕?更可怕的是這個將軍很可能將來成為你的敵人!
沮渠蒙遜的心中突然萌生了巨大的殺意,幾乎想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她除掉,永遠回不到魏國去。
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可這個年輕人才剛剛二十出頭,日後沮渠牧犍真的能抵得住他和拓跋燾的聯手嗎?
想想就不寒而慄。
然而如今賀穆蘭巨大的包袱已經抖開,沮渠蒙遜知道裝傻已經是裝不過去的,只能臉色變了又變,乾笑道:“原來是我的兒子,這個……好像他也不是什麼合適的人選……”
北涼的朝中因為沮渠興國死後沮渠蒙遜沒有立太子,早就已經分為兩派,一派支援孟皇后所出的嫡幼子沮渠菩提,一派支援目前年紀最長的三王子沮渠牧犍,兩派互相博弈了許久,沮渠牧犍出使魏國便是三王子派爭取到的砝碼。
結果沮渠牧犍出使後遲遲沒有回返,倒是涼國賠償了魏國一筆款項用於購置宅邸,讓皇后派的朝臣攻訐了許久。
此時賀穆蘭的話被幾個朝臣翻譯下去後,立刻就有三王子派的官員站了出來,大聲喝道:
“我國的三王子出使魏國至今未回,還要請問貴國是何原因,怎麼反倒又要讓三王子出使?”
賀穆蘭聽不懂盧水胡話,轉頭問身邊的鄭宗,鄭宗小聲告訴她:“他們不知道沮渠牧犍的下落,所以問你為什麼他沒回來,沒回來的人怎麼再出使。”
賀穆蘭正要張口說出沮渠牧犍路上頻頻生病,以至於拖慢魏國行程,後來又脫隊擅自離開之事,卻被殿上端坐的沮渠蒙遜給出口打斷了。
“牧健今早已經回返,他長途跋涉困頓至極,我讓他在宮中先休息了。”
沮渠蒙遜睜著眼睛說瞎話,“他路上生了一場急病,剛好得知附近有名僧可治,為了不讓使團的眾人染病,只能悄悄離開,後由高僧和隨從護送回國,比諸位只晚到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