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走到那羅渾身邊,直到那羅渾瞭然地擋住了鄭宗的視線,才覺得心頭毛毛的感覺被壓了下去。
鄭宗的表情變得更加幽怨了。
“花將軍躲我……”
“你先過了我這關再說吧!”蓋吳提著鄭宗的衣服將他拎了起來,“說,你心裡就是這麼看我們盧水胡人的?”
這下鄭宗眼神也不幽怨了,表情也不委屈了,扭著身子用盧水胡話大聲求饒。
反正屋子裡諸人除了蓋吳誰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鄭宗也不怕丟臉,怎麼好聽怎麼來,直說的蓋吳臉色越來越溫和,最後還是將他放了下來。
“算你識相!”
“鄭宗好像一直在討好你?他不是陛下身邊的人嗎?”那羅渾見到賀穆蘭還站在他身側看蓋吳和鄭宗打鬧,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說道:“他是不是有些毛病?”
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腦子。
對於頭腦簡單的那羅渾來說,倒想不到斷袖那個方面,只是覺得鄭宗的言行有些異於常人的猥瑣,而且……
很娘娘腔。
賀穆蘭還沒有背後說人壞話和**的毛病,聞言只是苦笑了一下。
“沒什麼,他就是有些喜歡拍馬屁。”
她摸了摸自己的粗臉,完全不明白顏值連赫連明珠十分之一都沒有的自己怎麼被鄭宗給看上了。
照理說喜歡赫連明珠那種的,怎麼應該是強勢的那方才是啊。
他總不會覺得自己這種型別的是雌伏於別人身下的吧?
就他那個小身板?
下輩子也做不到啊。
“此人性格古怪,也看不出心術正不正,你要小心。”那羅渾繼續壓低著聲音和她耳語。
“不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萬一他真倒向李順……”
“我明白的。”
賀穆蘭露出感激的表情,對著他點了點頭。
“袁放有提防。”
兩人打鬧間,袁放拿出鄭宗這次又取回來的一批金器和銀子仔細打量,有些不能理解地喃喃自語:“為何銀子上沒有,金子上都有?這些標記是什麼?”
鄭宗這樣的小人物只能做做通譯,接觸不到北涼的內造之物,就算是北涼王室也不會用這些,只有沮渠蒙遜的內庫之物才會打上這些烙印,袁放就更不會知道了。
陳節看見袁放在自言自語,忍不住伸頭一看,見袁放摸著金器不起眼之處留下的印記,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在自言自語什麼?這又是什麼?”
陳節嗓門頗大,一句話引得眾人都看了過去。
袁放只能拿著製作精美的金酒杯等物告訴賀穆蘭自己的擔憂,然後說道:“我怕這些金器來歷不明,回頭被李順用來栽贓嫁禍。可現在是在行軍之中,這些金子又不能回爐重做,印記磨掉也太過明顯……”
這麼多金子拿出去“改造”,該輪到花木蘭第一個有嘴也說不清了。
賀穆蘭原本還不知道袁放在說什麼,聞言伸出手。
“什麼東西?拿給我看看。”
袁放遞出一個金酒杯。
“能重造就好了,雖然說這樣精美手藝的器皿毀了可惜,可如今我們要行商最需要的是不扎眼的東西,這樣的杯子還是……呃……”
眾人:(⊙o⊙)…
“這樣行了嗎?”
賀穆蘭遞過捏扁了的酒杯。
如果一團金疙瘩也稱得上酒杯的話。
“這些金子很純,所以比一般金子要軟。”賀穆蘭又隨手拿過一個金碗,用手指使勁捏住那個印記的位置,直到那個部位肉眼可見的癟進去了一塊,才把整個碗胡亂捏了一遍。
“這樣印記就沒了……”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賀穆蘭的力氣大,可再一次親眼所見,還是忍不住是呆若木雞,尤其是袁放,甚至忍不住伸手去觸碰賀穆蘭的手臂。
並沒有血脈齎張……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以後李順那來的東西,小件的就給我捏成團,大的我想法子把印記給毀了。”賀穆蘭皺了皺眉,“其實用錘子敲也一樣,就是敲動靜太大。捏成這個樣子,怕以貨易貨的時候會有些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袁放眼神呆滯著回答,“看到這樣的酒杯,只有不怕死的才會想佔便宜。”
這是絕對的威懾,那指印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商隊裡有一個這樣的強者坐鎮,連討價還價都容易些。
賀穆蘭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