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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正是一個時辰後再見,我先在旁邊溜達溜達,等到了時辰再來就是了……’

賀穆蘭慢慢站起身子。

“啊,動了動了!”

“我就跟你說他沒事,還好你沒去牽他的馬……”

“誰知道他好好的,我看他一動不動還以為他……”

亂七八糟的竊竊私語伴隨著幾聲失望的嘆息,城門官和指指戳戳的人們都散了個乾淨。

賀穆蘭重新穿好蓑衣和斗笠,摸了摸大紅,牽著它往秀安縣城裡走。

這匹紅馬實在高駿,而賀穆蘭又披髮左衽穿著鮮卑衣衫,氣勢不似平民,許多人一見到這一人一馬,就紛紛讓了開去。

自從賀穆蘭當上“將軍”以後,就沒有好好的逛過市集。比起三不五時就微服私訪出去一次的拓跋燾,賀穆蘭的見識和閱歷可憐到讓別人吃驚的地步。

由於之前下雨,在市集最繁華的地方也變得十分蕭條雜亂,她看到在某片搭起來的棚子下面,一群人在頭上插著稻草,跪坐在地上,一臉麻木。

在他們的前方,一群男人們在說著什麼,而他們的四周都圍著壯漢,眼睛一眨不眨的注意著他們,尤其是他們被綁住的手和腳。

賀穆蘭微微一怔後才想起來這大概就是“插標賣身”,前面在談論的是賣主和人販子,而跪著的是奴隸。

身邊的壯漢,自然是打手們了。

見到賀穆蘭走向他們,那個正在棚下說話的中年男人對她和善一笑:

“這位朋友要不要看看?都是夏**中計程車卒,一個個身強體壯,特別能打仗,也能吃苦。”

人販子走南闖北,一雙眼睛多利,只不過看了賀穆蘭幾眼就知道這是位鮮卑軍中的人物,而且地位不低,否則不能擁有這麼好的戰馬。

鮮卑軍中一切以軍功說話,哪怕是將軍,若在某場戰鬥中功績沒有下面的人大,下面的人也可以優先選走最好的戰利品,這是軍戶制能一直維持的根本。

大紅就像是一張名片,昭顯了自己主人的武勇和地位。

賀穆蘭並沒有直接參與胡夏和魏國的戰鬥,只知道這場戰爭持續了兩年,期間有不少夏人和鮮卑人戰死,至於後來她跟隨庫莫提千里救援的時候,那都已經是接近尾聲了。

但如今戰爭已經過去一年,還有夏**中計程車卒在被販賣,賀穆蘭不由得有些吃驚。

若是戰爭的俘虜,當年應該在大勝還朝的時候早就或被贖回去,或被賜予功臣了。

“夏國計程車卒?你在開玩笑吧?”賀穆蘭露出受到欺騙的表情,“這仗都完了一年多了,夏國計程車卒不都已經成了平夏戶回了各地耕種了嗎?”

跪在地上頭上插標的男人們都聽不懂鮮卑話,又或者聽得懂卻不願意理睬,依舊麻木的像是羊羔一般只低著頭看地。

“一看您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貴人。”那人販子看賀穆蘭並沒有走反倒問起詳細的事情,心中大喊‘生意來了’,一邊對她露出歉意的微笑一邊說:“您稍等等,我把手中的生意忙完就來招呼您。”

儼然一派老練商人的派頭。

那人販子和麵前幾個男人商議好了價格,其中一個男人就抱著兩匹絲交給了這個人販子,從人群裡拉出一個已經看好的奴隸。

為了確保奴隸的身體強壯,所有的男人都只裹著可以遮蔽下體的布條,此時被人一把拉起,立刻露出整個正面來。

賀穆蘭這才明白原來這些男人跪在那裡低著頭不是因為沮喪和麻木,而是因為只要弓著身子就只能看見背部,無論是頭臉、正面還是下肢都只是個模糊的影子。

沒有人會樂意就這麼赤身露體的暴露在大眾廣庭之下,要賣身的人也是如此。

賀穆蘭看著那個男人用兩匹絲綢換走了一個非常強壯的男人,那男人的身材和蠻古不相伯仲,而且年紀並不是很輕,而是正當壯年的二十幾歲的樣子。

這樣的體格和年紀,再加上渾身像是勳章一樣的傷疤,即使在虎賁軍裡也是一條好漢,可在這裡,也只能麻木的按下文書,然後被主人牽到官府去做“契”,從此打上“奴隸”的烙印。

這並不是字面下的意思,而是真正的“打上烙印”,鮮卑人和匈奴人還帶著很深的部落制度遺留,對於健壯的男奴,通常會用烙鐵烙上屬於自己的痕跡。所以很多奴隸即使擺脫了奴隸的身份,也一輩子都要揹著這個恥辱的印記生活,除非是實在活不下去了,好兒郎都不會選擇賣身為奴這一條路。

人販子送走了一個“主顧”,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