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話,而是遠遠地跟在他的身後,遠遠的看著他進了軍府、出來、一個鋪房一個鋪房的進去,再一個鋪房一個鋪房失望的出來,終於在木十找到了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
是啊,她身邊的位置已經有那蠻漢了,阿單志奇來的這般晚,哪裡還有空餘的地方可以睡呢?
中軍面對的敵人是如此殘酷,沒有經歷過死戰之人根本無法理解那是什麼樣的戰場。阿單志奇雖然已經足夠優秀,可是他和她一樣,都是什麼都沒經受過就上了戰場的新兵。
她不該自私的干涉他的現在和未來,她已經看見阿單志奇在她的眼前死了兩次。一次在回憶裡,一次就在她的身邊。
賀穆蘭覺得自己經受不住第三次了。
“阿單志奇是哪個?”木十一個剛剛走出門的新兵接了一包東西,莫名其妙的又轉回鋪房,衝著裡面喊了起來。
剛剛在門口某處角落鋪好地鋪的年輕人一臉迷茫地抬起頭,對著就在身前的新兵開口應道:“在下便是阿單志奇。”
“真是的,是不是同鄉啊,送東西自己人還不進來……”那新兵嘀咕了一聲,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他。“剛剛有個瘦長的小夥子送來的。”
阿單志奇接過那包東西道了聲寫,在周圍人好奇的眼神中開啟了那塊布。
裡面整整齊齊的碼著一排生薑和蒜頭。
“嘁,我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那新兵嗤笑了一聲,頓了頓問他:“你在黑山城有熟人?”
在黑山城有熟人,日常用度應該比旁人要好一點。
“並無。”阿單志奇比他還納悶,好生生的別人送他蒜和姜幹嘛?他是來從軍的,又不是來當火頭的。
被門口的風一吹,阿單志奇的鼻水一下子又流了出來,他下意識的用手背擦掉鼻水,這才一下子怔住。
薑湯……蒜頭……
風寒……
“這位兄弟,給我送東西的是誰?”阿單志奇急切的問道:“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
“長得白白淨淨,看起來比你還小几歲。瘦瘦高高,鼻樑挺拔,應該也是鮮卑人。”他笑了笑,“要是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還說‘瘦長的小夥子’送來的嗎?”
他把阿單志奇當成有長輩託人照顧而不知情的新兵,也不再多問,隨口回答了他一句,就又出去了。
阿單志奇捧著那一包姜蒜,捻出了幾粒蒜來,將它們放入口中。
一股辛辣的氣息從喉嚨直衝鼻腔,阿單志奇辣的眼淚直湧,待那股辣勁兒過去,鼻子也通了,甚是舒爽。
“到底是誰呢?比我還小?”
校場。
賀穆蘭沒有去找阿單志奇,而是用家中帶來的鹽換了些姜蒜給他送去。她記得他想要去左軍,和同鄉共進退,想來此次若是風寒有所好轉,又沒有她這個蝴蝶猛扇翅膀,新兵二十多名的排名,也足以他進入左軍的新兵營了。
賀穆蘭看了看黑山城的校場,這裡有無數的新兵正在勤練武藝,意圖在新兵大比時一鳴驚人。
她在人群中發現了不少臉熟的身影。是牛舌,是鴨肫,是肉醬,是雞丁……原來她以為他們只會拿食物去買她的人情,其實私下裡,該有的努力也不會少上半分。
她吃了人家那麼多東西,卻連別人的名字都沒有記得。
她心安理得的運用著花木蘭的武藝,打敗了在校場裡揮汗如雨的“普通人”們,傲慢到覺得上戰場就是殺小兵刷經驗值升級打boss,卻差點被敵人嚇得尿了褲子。
賀穆蘭抓起一個百斤的石鎖,緩緩地提了起來。
好重!
是不是弄錯了?這個有百斤?百斤有這麼重嗎?
賀穆蘭奇怪地把石鎖提到眼前,發現上面確實刻著“黑山城重壹百斤”的字樣,正是軍中標準的百斤石鎖。
賀穆蘭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可怕的預感。
她一步一步朝著四百斤的石鎖走去,站在那個軍中幾乎是擺設的石鎖前,賀穆蘭深吸了一口氣,將它提了起來。
雖然能夠提起來,但遠沒有之前的舉重若輕。
花木蘭的力氣有多大,不是真正見識過的人根本不會知道。什麼力拔山兮氣蓋世,什麼力能舉鼎,這些帶有修飾性的說法,在花木蘭面前都不能說是“修辭”,而是事實。
可如今,賀穆蘭抓起一個四百斤的石鎖,也只能說僅僅是抓起來而已,和之前一手一個四百斤的石鎖就差沒丟著玩,天壤之別。
賀穆蘭心中一片冰涼地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