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蠕蠕嗎?”
其他幾人見賀穆蘭還有些迷迷瞪瞪,怕貿然去碰她也會跟狄美人一樣被丟出去,只好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了起來。
普桑普戰已經是黑營的老人了,對視一眼後,弟弟普戰出了聲。
“他看起來像是魘著了。怪了,一般沒上過戰場的人不會這樣啊。他之前難道和蠕蠕或者其他什麼人對上過?”
阿單志奇和他在灶房接觸的多,當下就搖了搖頭。
“沒,這也是他第一次離家,他替父從軍,以前沒有打過仗。”
“我之前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做過幾天噩夢,但很快就好了。也沒他這麼厲害。他這感覺,倒像是萬人屠過似的……”
“難不成……”吐羅大蠻看著身邊的黑暗,突然打了個哆嗦。“我曾聽阿爺說過,軍營裡有時候會有戰死的冤魂找人麻煩,是不是找到花木蘭了?”
“不會吧……”
一群沒接受過高等教育也不識字,幾乎承襲整個部落文化長大的軍戶們紛紛露出遲疑的表情。
“那怎麼辦?普戰你做過噩夢,你知道吧?”
“喊他。把魂兒叫回來。”普桑突然開口。“我們喊他。”
“花木蘭,醒醒……”
“花木蘭,你做夢啦!”
“花木蘭,狄美人在你面前脫衣服啦,快醒過來喲!”
賀穆蘭的腦子裡全是屍山肉海,她聽到無數人在喊花木蘭,花木蘭,緊繃的神經卻一直都鬆不開來。
“什麼花木蘭,我不是花木蘭。”
“花木蘭享受殺戮,我就是個膽小鬼。”
“花木蘭忍耐是怕自己大殺四方,我忍耐是因為我怕死。”
“我不配當花木蘭。”
“不配……”
那羅渾見到賀穆蘭閉著眼睛緊蹙眉頭的樣子,不知道為何一股無名之火猛然湧上心間,他站起身子,離開溫暖的床褥,走到賀穆蘭面前,抬手就給了她一記巴掌。
啪!
啪啪!
胡力渾已經咬著手指了。
那羅渾一定是被“萬年老二”的名頭逼瘋了,現在趁機報復!
等花木蘭醒了,他要不要上去擋著他不被揍死啊?
算了吧,花木蘭那力氣,上去拉架只會被打爆頭吧?
“你給我醒醒!你是見到我的殺氣都毫不畏懼之人,怎麼能做惡夢做到鬼嚎鬼叫!給我醒過來!”
那羅渾準備她再不醒,就上腳踹了。
做夢夢的再深,也不會臉上挨幾記巴掌還不醒的,否則那就不是做夢,是夢遊了。
所以賀穆蘭突然驚醒過來,抓著那羅渾已經抬起在她面前的腳踝就往前一抖。
梆!
咚!
在兩聲讓人後腦仁兒都疼的響聲中,那羅渾失了重心,往後跌了個正著。
“我*&;&;%%!”
那羅渾咒罵一聲,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看見了各種五彩斑斕的光來。
“醒了沒?”睡在賀穆蘭右側的阿單志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賀穆蘭面前晃了晃。“你剛才做噩夢了。”
賀穆蘭搖了搖腦袋,看著在黑夜中氣憤地直喘粗氣的那羅渾,以及各種不明所以的“我的天啊”、“真嚇人”之類的聲音,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做了什麼癲狂的事情。
她一直是個非常自持的人,會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正因為如此,一旦在心間壓的事情多了,也容易出事。
在現代時,她還有好友顧卿聊一聊侃一侃,聽聽家裡的活寶哥哥耍耍賤,到了這裡,舉目無親,人人都把她當成另外一個人,有時候聽到“花木蘭”聽多了,忍不住就為自己悲哀。
她是賀穆蘭,不是花木蘭。
名字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它承載著一個人所有的經歷,許許多多的一切,從出生前到出生後,融匯在一起,才有這個名字。
名字是符號,又不止是符號,它是構成一個人最基本價值的基礎。
賀穆蘭就坐在這個黑夜裡,呆愣愣地開始考慮起了哲學的問題。
賀穆蘭呆了,狄葉飛和那羅渾不幹了。
被扔出去的正是他們。
“你到底夢見什麼了,怎麼跟見了鬼一樣!”
狄葉飛鑽回被褥裡,“再這樣,就算你是火長,我也不跟在你旁邊睡了!”
“狄美人,來我這!”
啪!
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