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旗朝東,鳴金撤退。
西邊和北面都有大部救援,只有東面毫無聲息,顯然援軍是從西邊而來,又聯合了北面的部隊,東邊卻是沒有防備,可以突圍。
雖然夏國是在西邊,但他如此失敗,絕對不能給拓跋燾抓到,他若投降,一百多家中老小就要盡數被族誅,如果他死了,拓跋燾就會利用他動搖夏國最後計程車氣。
他只能逃,沿著蠕蠕東線進入大魏的路徑,逃到庫莫奚去,想法在再折返回到涼國,以圖大業。
赫連定鳴金撤退,這些夏國精兵接到鳴金的指令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開始了逃亡,他的部隊比蠕蠕人嚴整有序的多,撤退時也是形若疾風。
蠕蠕見赫連定要跑,頓覺不妙,罵罵咧咧間也開始奔逃,只是蠕蠕慣於草原中作戰,以氏族為單位,一旦情況不妙都是東逃西散,作鳥獸狀逃命,一時間亂作一團,蠕蠕各部的部落主有罵的,有殺的,都止不住這亂糟糟的態勢,聰明的想起赫連定的厲害,立刻跟隨著他的方向撤,一群人朝著東邊而去。
拓跋燾見赫連定等人要跑,立刻命令羽林郎出擊追趕,務必要把赫連定活捉回來。羽林郎之前被幾倍於自己的人數圍攻,如今拓跋燾下令追殺殘兵,頓時各個打起精神,縱馬追趕。
之前蠕蠕和夏國人千里奔襲,雖有數馬相換,但畢竟是遠道而來,馬力已經消耗不少,而羽林軍是在原地堅守,雖戰馬也有挪移跑動,但比起這些人的馬來馬力不知要充足多少,沒有一會兒,跑在後面的就已經被衝殺了個乾淨,紛紛掉落馬下。
赫連定一邊跑一邊流淚,他哭的是自己的將士們,以及以後迷茫無定的命運。但凡潰軍撤退,能成功逃離的至多不過三分之一而已,而如今他深入敵國境內,若想成功撤離,如何解決後勤補給、糧草水源,都是很大的問題。
到最後,能活著回到故土的,不知道還有幾人!
可是故土啊故土,等他回到統萬城,統萬還是不是夏國的,都已經難以確定了啊!
***
赫連定率著殘兵撤退了,拓跋燾從來都不是相信什麼“窮寇莫追”的主帥,在自家地盤上,打的就是趕來行狼子野心之輩。
拓跋燾只留了五千的宿衛守護,其餘眾將士全部被派出去追殺夏國騎兵和蠕蠕人,除了要求夏國平原公赫連定一定要活捉以外,其他人的性命都是“以軍功記”,這讓羽林軍裡許多新兵蛋子嗷嗷嗷地就奔了出去。
拓跋燾心中想著等下就有大軍來救援,自然不會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而後方的漢臣們這時候居然還關心帝王的風骨和尊嚴,無論拓跋燾如何不耐煩地拒絕,崔浩和眾多宦官、侍者,愣是捧來了清水,拿來了乾淨的衣甲,要求拓跋燾洗漱換上,“以安臣心”。
拓跋燾對於崔浩的進言,哪怕是“請陛下脫光了衣服繞城三圈吧”這樣無厘頭的,也會再三考慮,在確認真的是開玩笑以後,才會提出反對,所以當崔浩堅持一定要整理好儀容,表現出從容不迫的樣子時,拓跋燾也就認命的散開頭髮讓周圍的宦官侍從給他淨面擦手更衣,然後還有閒情和旁邊的大臣們開玩笑:
“剛才那吼得特別大聲的,是哪個?”
鴻臚寺官員各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出一個年輕的官員出來,臉皮生嫩,滿臉通紅,聽了拓跋燾的話,立刻不好意思地說道:“下官是鴻臚寺贊者鄭宗。”
拓跋燾聽他稱讚自己的兒子恰逢其時,是天賜之祥瑞,心中高興,隨口就說道:“你聲音洪亮,口齒清晰,膽量也過人,以後就留在朕身邊,當個舍人,專門負責傳話吧。”
舍人便是貼身伺候皇帝,負責整理奏摺、草擬文書和傳令眾臣的近身文官,品級很低,卻是天子近臣。這人一把好嗓子居然得了這般聖寵,莫說他自己不相信,跪下磕頭謝恩雙眼噙淚,就連他的上官們都是一副悔恨自己沒有把嗓門生的再大點的樣子。
拓跋燾這邊有條不紊的整理著“面子工程”,從西邊來的先頭部隊已經露出了旗號,如今正跟逃竄在西邊的蠕蠕們戰在了一起。
只見藍底黑鷹的鷹飛之旗迎風招展,當先穿著照夜明光鎧的主將手提一把長戟,率先衝入敵軍陣內,不過是一個馬身的距離,就已經將當頭的蠕蠕領袖跳於馬下,周圍幾個蠕蠕想要飛馬來救,之間那主將長戟輕掃,一個橫拍,竟然把蠕蠕抽飛了出去……
此時拓跋燾等人都在陣前觀察戰勢,拓跋燾目力極好,見那主將只是三兩招之間已經造成一死一傷,頓時撫掌大讚:
“庫莫提幾年不見,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