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這小沙彌也是一直用漢話在說。
原來你叫花姨……
什麼姨……
阿單卓下馬就僵住了。
“花姨不叫花姨,花姨叫花……”
“我叫賀穆蘭。”賀穆蘭打斷了阿單卓的話,“你是漢人,你只記得我叫賀穆蘭就是。”
阿單卓愣了一愣,卻沒有說什麼。
鮮卑語的“花木蘭”和“賀穆蘭”是沒什麼區別的,只有在寫作漢字的時候區別很大,出門在外用個化名也沒什麼,花木蘭名頭太響,用賀穆蘭並不算是欺騙。
“賀施主,謝謝你們留下衣服帽子併火刀火鐮給我。”愛染對著阿單卓也是一禮,“前路漫漫,小僧先行一步了。”
“花姨(鮮卑語),我們帶這小沙彌一程吧?”阿單卓同情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小和尚。“東平郡還有段路,愛染沒有馬,又光著頭進不了城,我們帶他一段路,把他送到東平郡再北上吧。”
賀穆蘭看了看馬下露出一臉驚喜的愛染,那猶如被天上掉下來的金子砸到的表情很好的愉悅了賀穆蘭,再加上她也不討厭這個小和尚,便點了點頭。
“帶他可以,你負責照顧他。”賀穆蘭笑了笑。“我就負責掏錢。”
愛染的笑容更燦爛了。
“原來賀施主以前是位將軍,難怪英姿勃發,不似凡人。”愛染不會騎馬,和阿單卓共騎一匹馬,那馱馬現在綁在越影的身後,越影時不時就想快跑“調戲”那馱馬一程,馱馬耐久,卻不善於加速和疾奔,被越影這樣弄個幾次,差點傷了蹄子。
賀穆蘭知道越影有個性,卻不知道它有個性成這樣,按著它的馬頭低聲威脅:
“你要再欺負那匹可憐的托馬,我就把你的腦袋按到地下去,你信不信?”
“咦咦咦咦喜!”
“咦嘻也沒用!你現在不在戰場上了,我也不在了,我們都要適應,知道嗎?你現在是一匹不是戰馬的戰馬,我也是不需要再打仗的將軍。你總要學會合群。”
“咦嘻嘻嘻嘻……”
“我靠!越影你給我停下來!那馱馬腿會被拉斷的,會被拉斷的!……你發什麼瘋!”
在經歷了越影的“強烈不合作”以後,可憐的馱馬還是被拴在了阿單卓的馬後,而且遠遠的避開越影,只要越影一靠近,就有掉頭逃跑的衝動。
愛染被放到了賀穆蘭的身前,越影不情不願的接受了這個決定,還好沒有再發瘋把愛染也丟下來,否則賀穆蘭一定把它按在地上好好“教育”。
愛染是個很乖巧聽話的少年,大概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身上幾乎沒有多少肉,靠在賀穆蘭身上的時候,賀穆蘭都能看到他那肩膀瘦弱的輪廓,再想想後世那些方頭大耳的和尚們,賀穆蘭忍不住問他:
“你在山中都吃什麼?”
“寺中有兩畝地,種些慄米,也有種菜,春夏經常去山中採些野菜和蘑菇。有時候能偶然撿些死掉的鳥獸回去吃……”
“咦?你們不是不許吃葷嗎?”
“這自然是的,姜蒜等蔬菜之臭者,佛家戒律是不準碰的。”
“……那些和鳥獸有什麼關係?你們不是不能吃肉嗎?”賀穆蘭想起自己在枯葉寺時,那兩個僧人連摻有葷油的胡餅都不碰一下,哪怕她沒說裡面有油,他們似乎也能自然而然的察覺到裡面的油腥氣。
可愛染又說他還能偶爾撿些死掉的鳥獸回去吃。
“你說的那位大師,大概是南朝來的和尚。”愛染詳細的聽完了賀穆蘭的描述後,皺了皺眉說:“聽說那邊確實是連一點肉食都不準用的。北方所受的沙門戒律大多從西域而來,並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若是‘三淨肉’,我們也可以食用。”
賀穆蘭單手從糧袋裡掏出一片肉乾,現在這東西是她最愛吃的零嘴,出門帶的不少。“這個你能吃嗎?”
“眼不見殺、耳不聞殺、不為己而殺,此乃三淨肉,小僧自然是可以吃的。”
賀穆蘭發誓這小沙彌偷偷嚥了口口水!
“那你吃吧。我佈施給你吃的。”
愛染道了句佛號,像只小倉鼠一般高興的啃了起來。
無論是什麼宗教,人的**總是無法消除的。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自身營養不良的時候,身體自然就會對能帶來營養的東西產生反應。成年了會對女人感興趣,對權力感興趣,這都是人性。
道教一直到全真教出現才開始有“出家”的概念,在那之前,道士一直是可以娶妻生子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