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賀穆蘭只能自己在這裡輾轉反側,自己把自己堵個半死,在問還是不問裡反覆掙扎。
媽的!
不想了!
賀穆蘭又翻了個身。
明天就走,去下一個地方!
。
沙拉沙拉。
嘎嘎嘎。
奇怪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了過來。這聲音太小,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可是賀穆蘭早就被之前常過來“夜襲”的遊俠兒們鍛煉出了非凡的警覺性,一聽到這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立刻坐了起來。
這是挑開門閂後,悄悄推門的聲音。
沒有睡著的賀穆蘭,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並且拍了一□旁睡著的阿單卓。
他們睡的是側房,王氏原本是想把主屋讓給他們的,結果賀穆蘭和阿單卓都沒有接受,從馬上卸下了墊子和毯子,王氏又找出一床褥子,就這麼睡著。
阿單卓呼嚕震天,賀穆蘭輕拍一下沒有拍醒,再推一推他也只是翻了個身子繼續睡,賀穆蘭聽到腳步聲已經進來了,當下顧不得其他,立刻抄起手邊的磐石,墊著腳尖移到了門邊。
這裡面住的可是單身的婦道人家,到底誰大半夜會偷偷闖到人家墳墓邊來?
賀穆蘭將下唇咬的死緊,恨不得衝出去直接把那人揍扁了。
從門口進來的男人一進門就一愣。
“怎麼堆了這麼多東西?下山去採買東西了嗎?”那男人摸了摸臉,“難不成知道我要回來?”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王氏主房的門口,賀穆蘭已經緊張的準備拔劍了,他卻停下了腳步,徑直往側房過來。
‘罷了,她應該睡得正熟,還是不要嚇醒她了。我回屋子先睡一覺吧,晚上趕路實在太辛苦了……’
他一邊捂著鎖骨,一邊打了個哈欠。
賀穆蘭見他熟門熟路的往小房間走,頓時心中不悅。
這般熟悉,又是個男人,實在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若是他剛才要進王氏的房間,她就只能一刀把他的腿給打折了,可是現在他往小房間走,賀穆蘭的眉頭這才鬆了一鬆,閃身躲在角落裡。
“有兩個月都沒回來……”那男人聽到了房間裡發出的呼嚕聲,頓時怒不可遏了起來。
這聲音就是個傻子都聽的出是個男人!
“媽的,你是誰!怎麼在老子的……”他從懷裡拔出匕首,就要往前貼去。
他那熟悉的聲音讓賀穆蘭一下子想起了他是誰,立刻拔出磐石,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一下子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位老七……”賀穆蘭冷哼了一聲,“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怎麼,是想念被我用劍架在脖子上的滋味了?”
“該說陰魂不散的是我吧?我們都放你們走了,你居然跟著我到……”豹衣男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半,突然愣住。
他身上有傷,走的不快,這些人明明是在他前面走的,所以才到了這裡。
他們不可能是跟著他過來的!
“你到底是有多好寡婦?”
賀穆蘭突然想到了那“老四”打趣他的話,恨地手中的磐石又往裡送了一些,使得他脖間一痛,悶哼出聲。
“你簡直喪心病狂,這可是丘林莫震的墳塋!”
“我當然知道這是誰的墳塋,你這個瘋子到底……”
賀穆蘭的聲音終於還是弄醒了阿單卓,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莫名其妙地問道:
“花姨,怎麼了?大半夜你在和誰說話?”
看到阿單卓,賀穆蘭腦中突然電光火石的想通了一些問題,她有些震驚的鬆開了手中的磐石,臉色大變地問道:
“你是丘林豹突?”
聽到賀穆蘭一口報出自己的名字,“老七”眯起眼睛:“你是誰?為何知道我的名字?又在我的家裡?”
“家裡?這也叫家?”賀穆蘭氣的將手中的磐石往地上一擲,重劍落地時的“匡倉”聲震醒了這間“陽宅”中所有的人。
賀穆蘭滿腔的鬱氣終於找到了出口。
“你問我是誰?”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駭人的神采,語氣中有一種莫名的悲痛失望。
“我便讓你知道,被你在路上劫了道的我是誰……”
一種莫名的惶恐不安和巨大的壓力讓丘林豹突喘不過氣來。
他的心跳的像是要碎裂開了。
賀穆蘭咧開了嘴,像是自嘲一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