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明天一早,我們走。”
賀穆蘭對還散發著藥味的兩個孩子說道,“明天先不要帶上你阿母。”
“明早就去軍府嗎?”丘林豹突微微張大了嘴,“那我阿母日後誰來……”
“明天不是去軍府,但是你總是要去的。在那之後……”賀穆蘭頓了頓,沒有一口說出自己會照顧她的言論。“我會將她拜託給另外一個人照顧。這次我不會只給她財帛,我會拜託可靠的人教她如何自己生活,如何靠自己的雙手活下去。這樣即使你以後有什麼事,她也能照顧好自己。”
“那我就放心了。”丘林豹突露出徹底解脫的表情,“我阿母,是一個永遠不敢隨便踏出步子的人,可有時候,總是要踏出那一步的。”
“花姨,明天我們去哪裡?”阿單卓抓了抓頭,“丘林還有什麼人家沒有去的嗎?”
他天天看丘林豹突受盡各種侮辱,有時候也覺得他還不如直接去軍府投案自首得了。
看花姨的樣子,似乎對丘林豹突能逃過一劫也沒有什麼信心。
可靠的人?
會是誰呢?
“去了結他另一樁事情……”
賀穆蘭看著露出驚訝表情的丘林豹突,嘆了口氣。
“你要回頭,就首先要面對過去啊。”
***
“阿嚏!”住在山洞裡的某老四狠狠打了個噴嚏,將手中的鼻涕往山壁上隨便一擦。
“這風吹的,老子都要得風寒了……”
“那是你穿少了。”
一邊磨著刀的老大頭也不抬。
“再沒生意,連褲子都要賣了,別說皮襖了。”老四攏了攏衣襟。“不知道老七到了家沒有,要住到幾時。”
“你別老惦記他。”
老大將刀塞回刀鞘裡,似是不經意地開口。
“他和我們,不是同一路人。”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下班才碼字,弄晚了。下個月我就不出外勤了,就不會每天搞到深更半夜了。
謝謝大家一直等候。
第102章 死得其所
在找到王氏之前;賀穆蘭做過許多猜測。
她想過是不是丘林家的人得了什麼惡疾;為了不傳染到全村;所以只能將他們趕出村子,讓他們自生自滅。
因為他們的住處沒有住人的痕跡;所以她只能這麼想。
她還想著是不是王氏或者丘林豹突做了什麼作奸犯科之事,惹了眾怒;最後背井離鄉走掉。
但最後她告訴自己;這些都是不合理的,因為軍戶無故不能離開當地軍府所管轄的範圍,即使生病或者做了錯事,也有軍府審判;不可能死的無聲無息。
她只能不甘心的接受了所有人的說法;忍下滿腔悲痛後悔;來給花木蘭的故友上墳。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讓她更加悲痛的故事。
當王氏說出“我是罪人”的時候,賀穆蘭的腦子裡出現的是那句後世已經用到爛俗的句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賀穆蘭做過法醫、現在又是個英雄,可她沒做過母親;並不知道母親這種“身份”究竟能做出多少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所以對於王氏的這種選擇,賀穆蘭沒有做出什麼大義凜然的評價,她只是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然後將頭扭向丘林豹突,突然問他:
“那你呢?你既然逃了,為何會落草為寇?”
“……我……”丘林豹突低著頭,小聲說道:“之前您一直有派人送東西來,再加上我還在家裡種田,所以從小到大,我和阿母的花用已經足夠了,還能攢下一些東西。”
“自我逃了,家裡的地沒人種,我阿母沒了活命的路子,而我阿母在這裡,我也不敢逃遠,只能還在上黨遊蕩。四鄰八鄉的人若知道我是誰,怕是會將我告發,所以我只能偷偷摸摸的藏著。”
“我以前是軍戶,不能做工,可是真沒了籍,卻只能做些賤役。”
丘林豹突從頭到尾表現出的是一種認命,他似乎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命運。
“我掙不到糧帛,我阿母眼睛不好,也織不了布,我只能在山裡挖些山蘑、打些野獸去賣,可是冬天山裡東西也少,我又不是獵戶出身,並不是每次都有收穫。有一次在山裡遇見了現在的大哥……”
他抿緊了嘴唇,片刻後接著說:“一開始只是為他們放風,去找‘肥羊’,後來您的東西再也沒有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