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湯羊風羊之類給她放到屋裡,表情簡直可以用惶恐來形容了。
“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用的了這麼多東西,在山上也不好炮製牛羊,回頭全都壞了!”
“我帶的都是臘貨和風羊,你掛在門口就好。如今天氣還不熱,壞不了。”賀穆蘭不以為意的在屋外拍了拍身上已經被各種臘貨弄髒汙的衣衫,想要繼續再去搬運。
她的衣袖突然被王氏拉住了。
“花將軍,不要再去了。”她低著身子,幾乎將頭垂到了胸前,“您做的夠多了,不需要這樣的……”
賀穆蘭不知道她這樣突然而來的低沉是為了什麼,但她大概能理解一個女人選擇這樣的方式生活,一定有一段悲傷的故事,所以她返身拍了拍她得手,柔聲說道:
“你應該也知道我是個女人了吧?都是女人,有什麼好為難的呢?這世道,對女人本就不公平,我不過對自己的同類好一點,又怎麼算多呢?”
“不,不是這樣的……”
王氏哽咽地聲音傳了出來。“我沒照顧好莫震的兒子,我給丘林家蒙羞了。”
“等回來再說吧。馬車伕還要等著回去呢。”賀穆蘭笑了笑,返身又下了山。
馬車伕如釋重負的回去了,阿單卓已經在丘林莫震的墳邊準備好了祭祀的東西,賀穆蘭把所有東西放在小屋的側間裡,在外面的水缸中舀了一瓢水洗了洗臉和手,和阿單卓去丘林莫震的墳邊燒香、敬酒和燒紙。
他們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王氏就倚在那間陽宅的門邊抹著眼淚看著他們,好像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似的。
賀穆蘭做完了這一切,帶著阿單卓進了屋,開始向雙方引見:“這是我的同袍,郎將丘林莫震的夫人,她孃家姓王,你喊她王姨就好。”
“王姨安好。”
阿單卓跪下磕了一個頭。
王氏也伏□子回禮。
“這是我昔日火長的兒子,叫做阿單卓。他今年剛剛十八,比你那兒子小上一歲。他年前來拜訪我,所以我帶著他出來遊歷,長長見識。”賀穆蘭看著王氏,有些期待地問她:“既然鄉人和我說你們都死了是假的,那丘林豹突應該沒有事吧?他去哪裡了,難道去打獵了?”
一說到丘林莫震的兒子,王氏的臉色就唰的一下白了,而後白色又變成了紅色。阿單卓坐在賀穆蘭的背後,看著這位境遇和他家類似的婦人面色複雜,不由得好奇那個叫“豹突”的孩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嗎,所以不是因為聽到了那個傳聞不再送東西來了……”她開始小聲地自言自語。“……而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這個事實讓她又羞愧又難過,繼而升上來的是失而復得的歡喜和害怕對方知道真相以後的厭惡。
所以王氏猶豫了許久,最終卻是怯懦地開了口:“鄉人說的沒錯,這邊的丘林……已經沒人了。”
“什麼?”賀穆蘭瞪大了眼睛猛然站起了身。“究竟出了什麼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豹兒他打獵跌下山谷,連屍首都沒找到,肯定是被什麼豺狼虎豹給吃了……”王氏捂著臉嚶嚶嚶地哭了起來,“是我的錯,我的錯,我沒照顧好夫君的兒子,您就不要問了。”
“那鄉人們?還有丘林莫震的弟弟呢?不是和你們一起住的嗎?”
“他幾年前就回祖地去了,早就不在這裡住了。”王氏抽泣著解釋。
“他回祖地?他答應丘林莫震要照顧你們妻兒的……”賀穆蘭不可思議,“男兒一諾千金,我是女兒,尚且說到做到,他和你們是血肉至親……”
“您別說了,說了我更難受啊!”
王氏嚎啕大哭了起來。“為什麼莫震要丟下我們母子,就算有您照顧,這世道怎麼好過啊!他是小叔,我是寡嫂,他受不住別人的閒言碎語走了也是正常的,不能因為他是血肉至親就強迫他照顧我們……只怪我們命苦!”
寡嫂?小叔?
這王氏到底在說什麼?
她的意思是指丘林莫震的弟弟莫雷忌憚鄉間的閒言碎語,所以不管不顧的回老家去了嗎?
這怎麼可能?鮮卑人本來就有兄死納了嫂嫂的慣例,雖然有些弟嫂之間根本不會發生**關係,但也要以妻子的名義贍養兄弟的家人,這在鮮卑族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啊!
就算真成親了也沒什麼,更何況只是比鄰而居照顧而已!
賀穆蘭還欲再問,阿單卓在她的身後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賀穆蘭回過頭去,卻發現阿單卓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