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似乎是從未想過那些因罪入宮的宮人會有什麼想法。
在他身邊伺候和能進入他身邊的,大多是勳貴子弟,或是先帝時期就給他篩選出來的宮人,無論是忠誠度還是才幹都足以放心。
但宮人也有生老病死,他身邊的人一定會慢慢更換的。如今他才二十出頭,但他父皇給他留下的宦官首領趙常侍都已經四十歲了,這些犯官之後或家屬如果日後一步步得勢,是不是真的會存了報復的心理,做出什麼錯事來?
大選都有宮女會這麼“照顧”這些貴女,那後宮裡呢?會不會有更驚人的事情發生?
拓跋燾的思緒一下子延伸出去,再想到自己已經二十多歲了,只有一個兒子,還是全靠竇太后將人接到宮中親自照看才生下來的。
杜夫人流產了兩次,若不是身體強健早就出了事;獨孤夫人至今無孕……
那些有孕的嬪妃,不是一屍兩命就是直接胎死腹中,他一直覺得是自己殺戮太過,可現在順著賀穆蘭的話再想想看,忍不住不寒而慄。
若是後宮裡有些心思歹毒的就不願他留後……
“陛下,你在想什麼?臉色這麼可怕?”賀穆蘭從沒見過拓跋燾面目這麼猙獰,幾近於惡毒的樣子,忍不住心中一跳。
完了,不會她說的過火,結果矯枉過正了吧?
陛下雖然英明,可總是說風就是雨,可別真的來個“大開殺戒”什麼的!
“沒什麼,我在考慮你說的話,確實有些道理。”
拓跋燾摸了摸下巴。
這是他思考時慣有的動作。
“如今宮裡也有不少宮人年紀大了,伺候了三朝的都有不少,後宮裡也確實住不下這麼多人,是不是要放一些出去……”
拓跋燾嘀咕著。
“正好大婚,放一些出去也有理由。”
賀穆蘭知道拓跋燾沒有說實話,但她是臣子,斷沒有逼著主君說心裡話的道理,也只能嘆息一聲,在心中希望不要生出什麼動亂來。
兩人正在討論宮人的事情,外面解決了紛亂的王慕雲推開自己的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見到她來了,兩人趕緊站起了身。
“怎麼樣?”
賀穆蘭關切地詢問。
“花將軍,我雖不知道你來這裡是為什麼,可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掩護你到如今已經是仁至義盡。選秀的太子宮裡出現男人,可以把所有人都毀掉,你難道不知道嗎?”王慕雲臉色敗壞,似是急的亂了分寸。
“淫/亂宮闈”的罪名足以讓所有後宮裡的女人談之色變,王慕雲這般氣急敗壞也是正常。
“等會動亂稍歇,你趕快走吧!”
“我……”
“下次和素和君說,他要查什麼東西自己來查,不要讓朋友為他冒著這樣的風險!”王慕雲還以為賀穆蘭和上次一樣,是為了素和君查什麼事的,卻沒想到上次的事情就是素和君的託詞,這次就更和素和君沒關係了。
可憐素和君,真是躺著也中槍。
“怎麼還扯上素和君了?”拓跋燾莫名其妙,“你說我們亂闖,可你們東院的女子各個稱病,你卻能活蹦亂跳,那位盧七娘看起來也是好生生的樣子,難道就不是欺君嗎?”
王慕雲聽了拓跋燾的話臉色一僵,抬眼看向賀穆蘭,眼神裡全是詢問之色。
“咳咳,這是我的好友杜壽。你說的沒錯,我們是來查些事情的,不過不是因為素和君。”賀穆蘭乾咳。“我們等會就走,你莫著急。”
“要不是王家答應我,只要我入宮參了這次的選就讓我阿爺重回族中,我何苦困在這裡裝病。”王慕雲咬了咬牙,“是我欺君,和我阿爺阿母無關。”
拓跋燾還要說什麼,被賀穆蘭一拉袖子,用眼神制止。
“我們確實是來查備選的女人們生病之事。除了盧七娘看來確實身體不好以外,還有哪些人和你是一樣裝病的?還是真病了?”
賀穆蘭溫聲開口:“雲娘,請你告訴我。我去和陛下說,還有迴轉的餘地,若是真派了其他人來查,不見得就有這麼好的結局了。”
賀穆蘭話說的溫和,其實已經隱隱有威脅之意。
“陛下的後宮三夫人早已位滿,又有傳言說左右昭儀之位早已經為柔然的鬱久閭公主和北涼即將嫁過來的興平公主準備了,那剩下的份位對於五姓女來說都低的可憐,哪怕是魏晉時也沒有五姓女這麼低份位的,幾家就不願意把女兒嫁過來……”
王慕雲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