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和賀穆蘭相處幾日,也算是有了交情,心中雖然擔憂,可臉上還要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解釋道:“花將軍,我們天剛亮就出發,如今人馬皆疲,人要修整下,馬也得喂些乾草了。”
賀穆蘭這才意識起她還在行軍,而且還是位主將,頓時臉紅,下令所有人馬在這處寬闊之地修整。
賀穆蘭率領大軍回平城,除了一千多羽林軍,還有拓跋素派來的鮮卑軍,但其中最顯眼的,還是賀穆蘭領著的虎賁軍。
賀穆蘭的虎賁軍是黑山最驍勇善戰之士,而花木蘭在黑山的名望幾乎到了高山仰止的地步,這些人中一來希望早日出人頭地,二來對花木蘭這軍戶出身的將軍有著極為狂熱的崇拜,所以賀穆蘭雖然初領此軍,卻令行禁止,絲毫不遜色與之前自己所領的右軍虎賁營。
赫連定也是好戰之人,他所帶的三千精騎絕大部分在虎跳澗一役中死傷殆盡,所以見了虎賁軍,心中難免有些難過,甚至隱隱有相比較的意思。
賀穆蘭卻滿心只想著下午就要領軍離開這裡,所以大軍修整時,她便私下裡和拓跋素派來的人以及領著羽林軍的步六孤將軍溝通,讓他們繼續打著她的儀仗往平城走,而自己要領著虎賁軍和高深率領的長安衛離開。到了胡空谷所在的邠縣地區,自有當地的官員前來迎接,為賀穆蘭作為嚮導。
除了赫連定以外,其他人都知道賀穆蘭要離開護送軍,所以休整之時不停的將行軍的糧草備入虎賁軍的行李之中,又把不利於行軍的輜重拋棄,很是忙亂了一會兒,其他人都知道這是為何,唯有赫連定和其部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一會兒,赫連定按耐不住了,親自去找賀穆蘭。
“我看花將軍的意思,似是要離開?”他蹙了蹙眉,看著微笑著點頭的賀穆蘭,只是想了一會兒就恍然大悟:“是因為兩胡叛亂之事?!”
“赫連公明察秋毫。”這是變相的承認了,賀穆蘭知道以赫連定的閱歷,這種事也瞞不過他。
“能讓花將軍這樣的大將親自暗道前往,大概是要去休屠人那裡?”赫連定突然開口請求:“可否讓本王一起前往?不是我自傲,以我的聲望,若是勸降,可能會容易許多。”
賀穆蘭之前就問過庫莫提為何不能讓赫連定去,庫莫提的答案是一旦赫連定招撫成功,休屠人信服的還是赫連定,從長久來看,對統治並無好處,反倒提升了舊夏人的聲望,簡而言之,因為政治上的考量,雖然赫連定去招撫是最快的,卻不能讓他去刷這個聲望。
賀穆蘭從心裡不喜歡這種化簡為繁的行事方法,可既然涉及到長期治理的原因,賀穆蘭也只能抱歉地笑笑:“若是我自己能做主,一定帶上赫連公。可我接到的命令是要獨自前往……”
赫連定也不是情商低的愣頭青,微微一怔就明白了是為什麼,一下子忽悲忽喜,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賀穆蘭話沒說完也突然頓住,她頓住的原因是因為不讓赫連定去的命令是庫莫提下的,卻不是拓跋燾。
按照拓跋燾那喜歡微服私訪的性格,說什麼威望、安全等等都是扯淡。他是一個真正的實用主義者,只要能用,管是什麼人都拿來用了,絕不會因為赫連定是個新降之人而不敢用他。
拓跋燾曾和她說過,等赫連定降了魏國,他會封他為平原王。以異姓而封王,而且封地依舊在夏國地區,這足以看出拓跋燾對赫連定的信任。
所以,這件事原本是可以用更容易的方式解決的……
賀穆蘭看著神情又恢復堅毅的赫連定,腦海裡出現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這個念頭,若是被庫莫提等人知道了,一定會驚嚇的眼睛珠子都掉下來了,可若是拓跋燾知道了,也許只是拍案大笑的程度而已。
想到這裡,賀穆蘭壓低了聲音,湊到赫連定身邊。
“赫連公,不知你敢不敢隻身和我離開。”
她看著眉毛微揚的赫連定,“我確實收到命令,獨自領軍前往胡空谷,但卻不是陛下的命令。陛下重視赫連公的程度,尚在我之上,而赫連公對夏國的熟悉,更是本將拍馬難及,所以我想陛下應該不介意用更快速的方式解決休屠人的問題。”
她咧開嘴,燦爛一笑:“本將軍想以私人的名義,請赫連公隨我一起前往胡空谷。”
“你不怕上官怪罪?”赫連定也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我去了,說不得就搶了花將軍的功勞了。”
“只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這功勞又算得了什麼。”賀穆蘭笑的灑脫,“倒是赫連公,你獨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