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怕以為他已經攜款潛逃了。
直到傍晚時分,天色漸黑,城門已經開始關閉落鎖,賀穆蘭依然沒有等到慈心大師,這讓賀穆蘭實在坐不住了。
若不是慈心大師出了事,那就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請問你看到一個長這麼高,頜下有須,穿戴著蓑衣斗笠的和尚經過這裡嗎?”賀穆蘭離開門洞,開始問沿路的路人。
“沒有。”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找和尚去廟裡啊!”
“中午的時候好像看過,在前面化緣了來著……”
賀穆蘭問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終於問到了一個知道的。
“在哪兒化緣?”
“在前面那條橫街上……不過馬上天要黑了,你是不是明天再找比較好?”說話的年輕人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
“你需要投宿嗎?我認識一家不錯的客店,我帶你去?”
賀穆蘭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囊,搖了搖頭。
“我要先找到大師。謝謝你。”
那年輕人失望地離開了,臨走指給她慈心化緣的那條街。
這個時代的僧人和道士通常都身負好多種職業,除了僧人和道人是他們的本職外,他們還是心理醫生、赤腳醫生、翻譯……
以及要飯的。
大部分有寺廟的和尚自然不會經常出去化緣,但對於慈心大師來說,化緣似乎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按他的話來說,每次出去化緣都能化到東西,讓他對這個世界就更加充滿希望和敬意。
當“化緣”都化不到“緣分”的時候,這個世界離完蛋也就不遠了。
雖然賀穆蘭覺得這個說法很扯淡,但想想又似乎有些道理。
這大概就是宗教經久不衰的原因,因為許多道理被這些“高人”用另一種方式說出來之後,確實讓這個世界沒有經歷過心靈雞湯摧殘的人們得到很多領悟和激勵。
在這裡化緣的和尚大概不多,所以賀穆蘭不過問了三四個正在收東西回家的百姓就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慈心大師被街尾巷子裡的一個人家請回去救孩子了。
“救孩子?”賀穆蘭一怔,“得了病嗎?”
說到這個,知道原委的人家忍不住嘆氣:“不是病,是窮啊。哎,大和尚也是好心,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賀穆蘭大概問了一會兒,知道了那家人的情況,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原來街尾巷子裡住著一家新搬過來沒多久的人家,丈夫在市集裡靠賣草鞋草筐之類的度日,女人身體大概不好,也沒幹什麼活,偏偏家裡最近又添了個小的。
大概是女人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吃的又少,這孩子生下來以後她就一直沒有奶,全靠喝粥喝湯度日,漸漸的大人小孩身體都不好,小孩子更是三天兩頭生病,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女人本來就生病,這下病的更重,小孩子又不見好,這家的男人更沒法子做生意,只能回家伺候老婆小孩。
今日下午見雨小了點,那男人就到集市上賣鞋子,結果遇見慈心大師在化緣,估計上去問了問慈心大師,知道他會一點醫術,就把他請回家去治病了。
“……治了這麼久?”
賀穆蘭狐疑地謝過這個漢子,又開始了“尋找慈心大師”的任務。
像這種沒有城市規劃的小縣城,巷子也是亂七八糟的,等賀穆蘭找到那條“街尾”的巷子時,天色已經完全漆黑。
這種小縣城“宵禁”也跟沒禁沒什麼區別,因為一到天黑就真的是到處都沒有人,伸手不見五指,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能去哪兒,完全不需要人值守就能達到路上無人的效果。
賀穆蘭幾乎是一天沒吃東西,肚子裡已經餓的咕咕叫,又沒錢去投宿,就等著找到慈心大師好匯合,一到了門口就迫不及待的拍起了門。
所謂“房子”,不過是個破茅屋而已,賀穆蘭拍了門以後甚至覺得整個房子都在抖。
“慈心大師?慈心大師?你在嗎?家裡有人嗎?”
賀穆蘭拍了拍門,卻沒有聽到一絲動靜,心中漸漸升起了不安。
太安靜了。
但凡有病人的人家,哪裡有這麼安靜。
賀穆蘭鍥而不捨的敲著門,左右鄰居似乎是被驚動了,但是見到賀穆蘭帶著高頭大馬,看起來又不好惹的樣子,又紛紛將頭縮了回去。
賀穆蘭拍了一會兒,門後完全沒有動靜,直到她已經漸漸失去耐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