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以西是涼國和吐谷渾,再往西還可以通往西域諸國。柔然南邊是魏國和夏國,東邊是庫莫奚和北燕,都不利於逃跑,只能往北或者往西。
這實在是不折不扣的重任。
“我明日就整軍,準備行軍所用的乾糧和輜重。”賀穆蘭皺了皺眉,“如今難道不該是去進攻王帳嗎?”
“王帳已經被大軍圍困,就算你們現在飛過去,應該也已經被破了。”素和君看著諸多一臉戰意的將軍,“大檀凶多吉少,這閭毗還不知道是什麼態度。西部諸多部落都是他的領地,此時我們兩方還有盟約,也不能做的太過分。”
言下之意,想要清剿西邊的部落作為戰功不行,除非和閭毗徹底撕破臉。
賀穆蘭原本就沒有去收拾那些牧民的意思,聽到素和君的話,點了點頭:“我會‘便宜行事’的,代我向陛下問安。”
素和君原本來這裡就是準備順道去地弗池大營,他在東西兩邊傳遞訊息,自然有許多戰報要和兩邊溝通,賀穆蘭拉著素和君不給他走,硬是讓他把東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原來東線的大軍行軍十分容易,一路勢如破竹,踏破柔然部落,俘虜牛羊馬匹人口無數,只有一兩次遇見小規模的抵抗,見不能敵後,都紛紛向著王庭去了。
柔然的王帳是可以活動的,一年四季的地方皆不相同。柔然有十二位大將,大多是奴隸主和部落主出身,由他們帶著兵馬保護王庭,至少可以保證一段時間內王庭不被攻陷。
魏國人造成的聲勢太過浩大,以至於柔然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子,以為四處都是魏人,所以四下逃竄,根本組織不起什麼有效的抵抗,而一些牧民認為王庭至少應該是安全的,就往王庭的方向逃跑。
東線的黑山中軍和羽林軍跟著那些逃跑的牧民很快就知道了王庭所在之處,拓跋燾率領大軍前往陰山,又派出騎兵縱深穿/插於柔然境內,切斷柔然四方部落主前來救援的道路,使得王庭變為孤地,勝負就在頃刻之間。
“所以我才說閭毗之事暫時放下。”素和君心中已經知道閭毗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了,因為此時便是他起了別的心思,也不可能力挽狂瀾,拯救柔然於傾覆之間。
“高車這一支奇兵用的好了,北面還有戰事。”
素和君是使者,卻不是她的上司,賀穆蘭在他那弄清楚了現在的局勢,身體已經疲憊至極,便請了他回去,自己想要好好休息。
素和君知道一般被人下了這種藥,憑藉自己的意志力扛過去是很辛苦的,如今大戰在即,他也不願賀穆蘭有什麼不妥,便非常和順的去了她安排的地方休息。
只是這一夜對許多人來說,實在是難眠之夜……
***
“那邊有什麼情況沒有?”閭毗在帳中焦躁的走來走去,“難道藥沒有效果了?如果有效,那邊怎麼一個來興師問罪的都沒有?”
“主人,您這樣一直走來走去到底是為了什麼?什麼興師問罪?”一個隨從聽了他的話後滿頭霧水,“我們是要和那些鮮卑人開打嗎?”
“我只是去摸摸他們的虛實,不打。”
閭毗搖了搖頭。
他的部隊,要留在大檀最慌亂、最恐懼、最害怕的時候去迎接他,在給了他所有希望之後,再狠狠地摧毀它。
只有這樣,方才能平息他父親斛律的在天之靈。
被驅逐出柔然之後,得知叛兵已經被平反,高高興興帶著借兵踏上回國的父親,當年應該也是這樣滿懷著希望的吧?
可是等來的卻是什麼?
北燕王和大檀聯手使出的一場殺戮……
大檀以為自己做的不留痕跡,卻小看了他母親在柔然和北燕廣闊的人脈,這樣的事情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他的母親。
從很久以前,他就在等著這一刻。等著大檀為自己的汗位陪葬,他的子孫為了汗位自相殘殺的這一刻。
在這之前,他要隱忍,要擴充自己的實力,要……
要留下後嗣才是吧?
閭毗一想到自己的藥,頓時心塞,連幻想著自己大仇得報的快/感都減弱了那麼幾分。
這藥還是陽先生的珍藏,想不到卻用在……
金山那邊應該沒有了女人,就不知道他到底怎麼紓解。
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個有特殊癖好的,想來今夜註定一夜無眠,痛苦萬分……
讓他拔得頭籌先得了高車人的歸附。
該!
“右賢王殿下,東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