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在,多半是已經……
賀穆蘭剛剛轉過身子,見狄葉飛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一哀,臉上也顯出悲慼之態。
“你想的沒錯,殺鬼確實是不在了。”
她看著狄葉飛瞪大了眼睛,又接著說道:“若干人卻是沒事,他得了一位貴人青睞,去做侍官了。”
狄葉飛先是一輩,而後聽到若干人沒事,心中又一喜,頓時百感交集,半天才出聲:“殺鬼……殺鬼他是怎麼死的?”
眾人之中,除了那羅渾就屬殺鬼武藝最高,而且他性子謹慎,並非冒進之人,若說他戰死了,狄葉飛心中是不信的。
說起殺鬼,滿帳俱靜,剛剛的歡喜也全部都沒了,賀穆蘭嘆了口氣,開始將殺鬼的事情一一道來。
“……竟是這樣……”
狄葉飛悵然不語。
“我們會給殺鬼一個清白的!”胡力渾咬緊牙關,“殺鬼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他還想以後接家人出來住,讓他阿母含飴弄孫,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那皮甲也有疑點。不過這都是我們北伐回去的後話了。”賀穆蘭心中也不好受,“我們好不容易團聚,當說些開心的事才是。狄葉飛,聽說你遇到了赫連定,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赫連定嗎?我只看到赫連的旗幟,並不知道是誰……”狄葉飛愣了愣,“那人抓到沒有?”
“沒有。”
賀穆蘭搖了搖頭。
“此事說來話長……”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一群同火效仿黑營之時,大被同眠,抵足而談,說道興起時,不免大叫幾聲,引得各自帳外看守的親兵出聲詢問。
正是因為這些親兵的存在,讓狄葉飛察覺此時他的同火們都已經越行越遠,朝著“建功立業”的道路在前進。
而他雖立下了不少功勞,可就今時今日而言,還是及不上諸位同火的。
一時間,狄葉飛有些難過,又有些急躁,更多的是一種同火漸行漸遠無法追趕的無力感。
但他轉頭一看含笑聽著他們笑鬧的賀穆蘭,心中卻又忽然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十人之中,屬花木蘭武藝最高強,人品最出眾,且有同齡人少有的冷靜,自然是他們之中走的最遠的。
可即使如此,他也依然回過頭來,拉所有人一把。
即使他在柔然,這位火長也沒有忘了他,吐羅大蠻曾說,火長會留在西線,是因為他自願請命的緣故,因為這個,虎賁軍還對他頗有意見,全靠素日的威望彈壓。
有一個人,從不搶功,也不會拿你犧牲;
要衝鋒時,他站在你的身前;
要撤退時,他為你斷後;
到了論功行賞時,你只要站在他的身邊即可……
這樣的花木蘭,怎能不讓人敬若親人?
他們終會一同前進,互相扶持,猶如當年在黑營一般。
狄葉飛在眾人的說話聲,漸漸放鬆了心神,慢慢地睡了過去,即使在睡夢中,也依然含著笑意。
他似是從黑山出發開始,從未這般的沉睡過了,只是一閉眼,立刻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幾人聊了一會兒,發現身旁沒有了聲音,再扭頭一看,狄葉飛已經睡了過去,不由得都禁了聲。
“火長,你有沒有覺得狄葉飛比走之前更瘦了?”
阿單志奇看了看狄葉飛的臉,搖頭道:“看來柔然之行不輕鬆啊,他似是比以前成熟多了。”
“我也覺得他好像有心事,不過剛見面,不好問。”
胡力渾抓了抓腦袋。
“睡覺吧,別吵醒他。”
那羅渾給他蓋好被子,吩咐門外的親兵給他們都拿幾床褥子來,外面的親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依命而去。
睡覺的鋪蓋很快就拿來了,眾人圍著狄葉飛睡做一團,霎時間,狄葉飛帶著笑意的睡容又變成了皺眉之態,似乎是在夢中,又有那些磨牙的、打呼嚕的、說夢話的煩惱前來糾纏,讓他不能一展笑顏。
可憐了帳外的親兵們,這些將軍既沒有吩咐他們走,也沒有吩咐他們留,只好值守一夜,各個頂個黑眼圈。
到了第二天一早,虎賁騎巡邏的部隊回返,立刻喊醒了帳中的眾人,一群人爬起身來,渾然像是回到了當年還在黑營之時,將軍又點軍出戰,吐羅大蠻甚至一躍而起,脫口罵道:
“入你阿母的,老子睡得正好,又是哪個蠕蠕……呃?”
鬨笑聲大起,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