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畢竟是二十□□歲的人了,又是現代來的,在男女之事上總要比這個小姑娘看得開,更是同情她的遭遇。
赫連明珠聽了她溫柔的話語,頓時熱淚又要奪眶而出。
她竟發現自己忍了這麼久,苦了這麼久,竟似只是為了等到他一句“你實在辛苦”而已。
實在辛苦,只是四個字,便已經讓她理解,他是真的明白的。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宮中是在受苦。
他真的知道自己並不開心。
就連他拂過她耳邊的溫熱手掌,他在她耳邊的輕聲呢喃,都像是某種巫術,讓她的心猛然間緊緊的收縮了起來,酸楚和驚悸兩種情緒隨著四肢五骸蔓延開,直至心底。
“我……我被安排天天伺候陛下更衣……”
她說出來了!
她居然說出來了!
赫連明珠心裡驚駭莫名,可她的口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把那心底壓著的難堪和苦痛都宣洩了出去。
誰料,“花木蘭”沒有露出嫌惡或者覺得她不檢點的表情,反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像是覺得她的經歷很好笑。
赫連明珠畢竟是公主,她那般難堪,為了在心上人面前維持一點面子而苦苦掙扎,只能痛哭流涕,如今對方並不嫌惡她的遭遇,卻表現出輕鬆的樣子,赫連明珠那點苦悶頓時化成了惱怒,輕錘賀穆蘭的胸膛:“你到底笑什麼!”
賀穆蘭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很像小兩口打情罵俏,兩個男裝的人如此動作實在是彆扭,咳嗽了一聲退了幾步,笑道:“你好歹是匈奴女子,佔了這樣的便宜,就不要說出來了。陛下的身材我也見過,可比我的好多啦……”
真是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標準的倒三角吶!
赫連明珠沒想到他這樣講,紅著臉道:“我又沒看過你的……”
賀穆蘭一噎。
咦?她這是被女人調戲了?
赫連明珠見賀穆蘭真是大度寬容至極,也就把他當做可靠的長輩兼戀人那樣,席地在他腳邊坐下,絮絮叨叨起來:“還有啊,陛下從來不召人侍寢,都是親自去別人殿中,你不知道,宮中的後宮小的可憐,幾個娘娘都住在一起,常年這邊咚咚咚,那邊也咚咚咚,你猜怎麼著?”
賀穆蘭順從的跟著問:“怎麼了?”
“另外一邊的娘娘嫌陛下聲音大,敲牆警告呢!”
賀穆蘭撓撓臉,無語望天。
“還有,不知怎麼的,全宮裡的人都以為我不會說鮮卑話,我也就不敢表現出我會的樣子,結果每天都有人跑到我面前來吐露心事,這個宮女說那個宮女太風騷,那個宦官說自己對另外一個宦官有意,陛下身邊還有一個舍人,是從鴻臚寺裡升上來的小官,乍然得勢,天天跟在我身後,說是愛慕我……”
赫連明珠想起那鄭宗,頓時又想落淚。
“我是女人,本來做著宦官就已經夠苦的了,他是皇帝身邊的近身侍從,又是正兒八經的文官,我就一個小黃門,天天只能躲著走。可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和我說著說著,居然還動手動腳……”
她低下頭。
“我和趙常侍說了,結果他跟我說……”
赫連明珠眼淚又下來了。
“他說宦官便是這樣,和陛下身邊的近臣保持一定的距離,但不要太過絕決,否則反倒惹禍,還勸我和他陰奉陽違,只要不得了便宜就好。可我,可我……”
可我心中已經有了心上人,哪裡還會再做這種事!
更何況還是跟這樣的卑鄙小人!
賀穆蘭聽了赫連明珠的遭遇,頓時萬分同情。
這大概是,古代職場的性/騷擾?
偏偏她現在還不是宮女身份,人家騷擾都騷擾的肆無忌憚,因為宮女是皇帝的,太監卻是身份卑微,誰都能差遣的……
尤其是胡人朝廷的宦官。
賀穆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覺得難得出來一趟,晚點回去也沒什麼,心中實在是憐惜赫連明珠,對她道:“對這種男人,千萬不要示弱,一旦示弱,便如跗骨之蛆,甩都甩不掉了。我教你一套女子防身術,你把其中幾招學熟了,若對方要動粗,你自保後趕緊離開。陛下是英主,他若真做的過分,你直接去告狀,我覺得你應該沒事……”
這種猥瑣的事情,按照拓跋燾的個性,一定是把對方給滅了。
趙倪這種話說的不對,怕是真欺負赫連明珠是夏國來的,想息事寧人。
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