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好孩子,回去給你黑豆吃!”
一人一馬進了黑山城,賀穆蘭明顯是從黑山大營的方向來的,又有將牌,守門的門衛不敢多言,好生相送,賀穆蘭進了黑山城,直奔掛著“衣”字招幡的店鋪,去買成衣。
這時候已經是三月中旬,按照陽曆算,都已經是四月了,北方雖然苦寒,但這時候厚裘衣什麼的卻是穿不住的,最明顯的便是鞋子,內有毛皮的鞋子再穿下去,走一天根本不能脫了。
賀穆蘭在衣鋪裡匆匆試了試,買到了合適的成衣。在其他地方,成衣是遠沒有在黑山城容易買的,但這裡靠近軍營,所有人都靠著大營裡的軍士吃飯,總有衣服帶的不夠,又急著要穿的漢子,這些衣服店裡的男式成衣就會準備的比其他郡縣要多些。
但到了鞋這裡,就怎麼也沒辦法了。
“這位軍爺,不是我說,你個子這般高,腳卻比尋常漢子小,不太好買成品的鞋子。”那做鞋的老嫗搖了搖頭。“這隻能做,你們軍爺每日不停活動,鞋子大了摔跤,鞋子小了擠腳啊!”
賀穆蘭皺著眉頭,最後無奈,只能把自己的鞋子給那老嫗描大小,然後付了定金,約定來拿的時間。
她自己最近出營應該是沒時間了,只能讓最近休沐的部下跑一趟黑山城,幫她取回來。
到了黑山大營,才越發覺得花木蘭的阿母和阿爺對她有多麼的牽掛,所有她想到沒想到的東西,兩位老人都給她帶上了。雖然她家境不好,東西都不是頂好的,但她看過幾次冬日裡凍得直抖,結果襪子洗了沒了換的漢子,不由得慶幸家中人想的周到,連黑山大營的天氣都考慮進去了。
她一邊想念著花木蘭的家人,一邊思念著自己的家人,邁步剛出了成衣鋪,就聽到一旁的酒肆裡傳出老闆暴躁的咆哮聲:
“沒錢吃個什麼飯!還點這麼多!我看你長得儀表堂堂,怎麼就做這種事呢?還說下人一會兒就尋來!都坐了半個時辰了!”
咦?這麼民風淳樸的地方,真有人吃霸王餐?
不會是軍中那個同袍窮到揭不開鍋了吧?
賀穆蘭好奇的跟著人群往前一伸頭,頓時嚇了個半死!
他……他怎麼在這裡?
我的個天啊!
其他人呢?
拓跋燾也是頭痛。
他之前在黑山城秘密會見幾個白鷺官,不好在外人面前暴露他們的身份,便約在這裡的酒肆見面,點了些好酒好菜,裝作一般朋友相見的樣子,吃吃喝喝,談了半天。
他這次來黑山城是微服,住在黑山城的驛館裡,只有崔浩和黑山城的都尉知道。他平日裡來去無忌慣了,黑山城又是自家的地方,不怕有什麼刺客,他見白鷺官也是一時興起,想著這裡離驛館近,見完就回,連侍衛都沒帶一個。
等他們說完了話,四散離開,拓跋燾一個人坐在這裡吃完早飯,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以他的身份,哪裡還需要自己帶錢出門!
他揹著一捆布帛出門,像樣子嗎?
而且他出門的時候為了不顯眼,穿的是普通的布衣,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是普通貨色,連一點可以抵錢的東西都沒有。
總不能讓他在這酒肆裡把衣服鞋子脫了抵飯錢吧?
他已經在大眾廣庭之下脫過一次衣服了!
“你這漢子,要付不出東西來,就把身上衣服褲子脫了抵吧!你吃了我這麼多肉,我看你這身衣服也是大半新的,還算是能值點錢!”
什麼大半新……
“這身我早上才穿啊!”
“穿過了就算是舊的!你賴賬還賴出……”
“主子,總算是找到您了!”
賀穆蘭大步跨進酒肆,給還正坐在桌後,吃霸王餐吃的有理有據的拓跋燾跪了。
我擦,老大,這大清早,你一個人,點這麼一桌東西,還吃的七七八八,我能說你真是一頭豬嗎?
賀穆蘭摸著腰間的荷包,肉疼至極。
“您出門怎麼也不留個話!”
她看著比她還驚訝的拓跋燾,從腰間掏出荷包,轉身問那老闆。“我沒帶布帛,我給你銀子,你換的開嗎?”
她帶出來的布都付了衣服和鞋子的錢,現在就剩金子了。
那老闆抽了抽臉上的橫肉,從鼻子裡遺憾地哼了一聲。
“你就是拿了大可汗的東西來,我也給你換的開!”
拓跋燾看著這口氣忒大的老闆,放聲大笑。
片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