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不妨多等一會兒,等我們把牛肉料理好了你們再帶著走。”
這話一說,莫說陳節臉色古怪地看向賀穆蘭,就連阿單志奇和蠻古都一副“原來是真的”的表情了。
賀穆蘭也以為是那個娘子真看上自己了,有心獻殷勤,心中尷尬之下掏出一塊成色不好的銀子。
“怎麼能不給錢,這些就當做飯錢吧。那些牛肉也不用再醬了,我們等會兒就走。”
“這怎麼行,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我們答應了……”
“小四,退下去。”
從伙房裡邊走出來邊擦手的呼延娘子一聲呼喝,那幾個夥計紛紛落下。
知道花木蘭身份的呼延娘子又恢復了以往的爽利,嫋嫋娜娜地走到賀穆蘭的桌前,隨意坐了下來。
“我坐這裡你們不介意吧?”
蠻古和阿單志奇微微偏頭,陳節更是一張臉赤紅的可怕。
“不介意不介意!”
賀穆蘭尷尬地低頭喝湯。
舌頭一碰到那湯就覺得化了,她總覺得這湯和赫連明珠做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忍不住又多喝了幾口。
“看樣子你挺愛喝的,不枉我一大早就在灶房忙活。”呼延娘子笑的輕快,“不過你們也別愁眉苦臉,這些牛肉是早上一位姓張的漢子送過來的,他說要把牛肉給你們幾位恩人,央我們做了給你們吃食,再帶上路,說起來還是託你們的福,我們也白得了許多牛肉,怎麼敢不讓你們吃好?”
“咦,是昨天的張大郎嗎?”
陳節抓起一個髓餅,莫名地望向賀穆蘭。
“大概是。”
賀穆蘭端著碗的手放了下來,略略對呼延娘子點頭示意。
“有勞娘子了。”
“奴家夫家姓呼延,婦道人家在外生存不易,故只冠夫姓,人稱呼延娘子。我本家姓赤小豆,單名一個芸字。”
呼延娘子慢慢貼近賀穆蘭身邊,吹氣如蘭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那聲音極低,除了賀穆蘭,桌上幾人都沒聽見。
賀穆蘭只覺得耳邊一陣麻癢,嚇得偏開腦袋,驚訝地看她。
“你可以喊我豆芸,或者喊我芸娘,我漢名是這麼寫的。下次來,別老喊我呼延娘子了。”
她笑了笑,見賀穆蘭一副吃驚的樣子看她,忍不住又嬌笑幾聲站起身。
“廚上牛肉還沒好,我去看看。”
豆芸?
赤小豆?
芸豆?
怎麼都是豆子?
鮮卑人的姓氏還能更奇葩一點嗎?
呼延娘子說完話就走了,留下賀穆蘭食不知味地亂啃髓餅。
這女人到底什麼意思?說是愛慕她吧,一點也不像啊!
若不是,好生生說閨名幹什麼?
幾個男人不知道呼延娘子對賀穆蘭說了什麼,好奇地問她。
賀穆蘭苦笑著說:“告訴你們好像對她是種冒犯,我真不知道怎麼說。”
冒犯?
幾個人的八卦之魂一下子燃起。
阿單志奇幾人快活的吃著早飯,知道是張大郎送來的,人人都吃的起勁,畢竟陳節也給錢,賀穆蘭也給了錢,這就算是自己人買的,不吃白不吃。
正吃的香呢,門口突然進來一個八尺大漢,年約三十好幾,頭髮微黃,留著一臉絡腮鬍子,虎背熊腰。
在這邊關有這幅身材,任誰看了都要讚一句好漢子,所以他一進門蠻古他們就注意到了,戳戳賀穆蘭指他去看。
那漢子徑直來到賀穆蘭面前,抱拳說道:“這位郎君,我有事和你商議,能否借步說話?”
“將軍?”
“火長?”
“無妨,我去去就來。”
賀穆蘭放下碗,看了他一眼。
之前他在牆外看他們比武之時,賀穆蘭就注意到他了。這人長得高壯,而且明顯是個懂行的,在一群看熱鬧的人中間就十分顯眼。
加之習武之人之間有所感應,賀穆蘭直到走了都覺得他還在牆外,自然也對他有所好奇。
這人把她請到店外,將自己的來意這麼一說,賀穆蘭立刻變了臉色,堅決地搖了搖頭。
“不行。”
“你若願意,我可以奉上五百金,若是你覺得正妻之位……”
“不是這個問題。這位朋友,你可有娶妻?”
賀穆蘭掃了他滿臉的絡腮鬍,心中就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