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漢人,但凡家中長輩有什麼有意思的訊息,這群紈絝子弟們大多趁著聚會之時高談闊論,發表看法。
拓跋燾用人慎重,許多大族子弟也沒有官職,整日裡不免遊手好閒,但若說全是草包,也不盡然。
例如說這位盧家的十三郎,便是朝中要臣盧玄的幼子,明年就要上任宮中散侍的“白衣之士”。
“嘿嘿,我那舅舅家昨日吃了大虧,你們可知道?”
他的舅舅便是“崔浩”,眾人聽到此句,登時群相聳動。
這酒肆裡原本類似於沙龍一般,這裡躺一波那裡躺一群,都在各自聊著自己關心的時事,喧譁嘈雜,突然之間盧玄那邊一靜,其他地方也都靜了下來。
其他離得遠的原本是聽不到那邊核心公子圈的話的,但突然發覺其他人都不說話了,自然說了一半的話也都戛然而止。霎時間,這處常常人聲鼎沸的歡鬧之所,竟鴉雀無聲。
而後面廳中另一個小圈子裡的鬧酒聲、走廊上公子和奴婢的調笑之聲,就突兀至極地遠遠傳了過來。
“盧十三郎,你說的可是花木蘭殺進崔家道觀抓走一個門客的事情?”
有一個少年大概從其他地方知道了一二,壓低著聲音問他:“聽說死了不少人,真的嗎?”
“誰說死了人?哪怕花木蘭再瘋,也不敢在崔宅殺人啊!”
十三郎失笑道:“人是沒死的,只不過這花木蘭實在太厲害,僅憑十二人就連闖三進,進了我舅舅家前院的道觀,讓我舅舅面子下不來而已。”
“後來花木蘭也帶著部將道了歉,更是把我舅舅所贈的饕餮戰甲送了回來,說是慚愧,不敢再用,可這丟掉的面子,是怎麼也找不回來了。”
這些都是少年,最愛聽這種故事,當下慫恿著盧家十三郎把事情細細說起。盧家十三郎來這裡原本就是崔浩授意,雖不知道家中長輩為何要自己墮自己的臉面,但知道大人行事自有自己的道理,也就添油加醋的把狄葉飛如何中了慢性之毒,賀穆蘭在宮中如何發現端倪,而後上門去找下毒之人的事情說了個明白。
他口才實在極好,否則也不會一當官就是在皇帝身邊當個通傳的散侍,加之他又是崔浩的外甥,這其中許多外人不知的事情,例如這門客的出身來歷,被他一說也就清楚明白。
“哎,崔太常也是糊塗,怎麼能讓劉宋來的文士入了門下!”
“現在戶籍這麼亂,誰管的清楚啊。”
“狄葉飛是不是崔浩那個走了運的弟子?這麼容易輕信別人,是傻子吧?”
眾人七嘴八舌,只有一個少年愣了愣,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可不是查出這個門客曾經在樂安王門下也待過嗎?為何都覺得是劉宋那邊的陰謀?劉宋總不會陷害一個沒名沒勢之人吧……”
此話一出,屋內又是一靜。盧家十三郎見目的達到,立刻顧左右而言他,一拍這少年的腦袋,大叫起來。
“又說胡話,喝酒!喝酒!”
只是那懷疑的種子,還是就這麼灑了出去。
第279章 給我鬧
素和君求見拓跋燾的時候,拓跋燾剛剛命人把赫連明珠送走。
因為魏國想要儘量保全赫連定和夏國的面子,那麼赫連明珠必定不能以“曾經做過陛下身邊的宦官”這樣的身份迴歸身份,所以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和理由給赫連明珠重新換個身份出現於人前。
“趙明”這個小宦官,要漸漸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這需要循序漸進,所以拓跋燾只下令赫連明珠最近不得離開自己所住的地方,也就是他的偏殿,而且最好不要經常出來見人。
這表示拓跋燾在想到如何安置赫連明珠之前,赫連明珠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寸步不離的在宮中跟著拓跋燾了。
至於拓跋燾所說的“負責”云云,自然指的是她恢復“夏國公主”身份後的事情。
也許是赫連明珠離開時呆若木雞的樣子大大的取悅了拓跋燾,以至於素和君稟報的是他最討厭的五石散之事,而且還事關兩個正在冒頭的青年將軍,拓跋燾也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勃然大怒。
“這陷害狄葉飛的人應該是熟悉我的大臣,知道我和崔愛卿厭惡五石散,所以才選擇用此物引誘他。果然是因為出身寒門,所以心性和見識都不夠嗎?竟然被這樣的東西所誘惑……”
拓跋燾有些寒心狄葉飛被騙的輕易。
“不,和出身無關,我怎麼也沾染了那些士族的毛病……”拓跋燾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