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的虎賁軍腳邊已經躺了不少好手,饒是家將如雲,還是讓他們前進了十幾步!
“花將軍!請住手,哎,你這脾氣也實在大了點!”
別人不知道花木蘭是誰,崔元卻是知道的,此人能在亂軍之中取大檀的首級,若真發起橫來,殺個崔家血流成河,也不過就是一軍戶人家,一條命當不得什麼,可他們崔家就要被人笑話死了。
更何況忠心的家將難得,若是折損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裡來,真是叫得不償失了。
不過是一個門客而已,而且狄葉飛也算是自己人!
“爹爹,他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你又何必怕他?”崔元身邊一個少年鼓著臉瞪視賀穆蘭,像是要把她看個清楚。
待發現這位頗有威名的虎威將軍只是個貌不驚人的青年,這個少年顯然有些失望,撇了撇嘴希望自己的父親給她點教訓。
“逆子不要隨便出口!”崔元拱了拱手,對賀穆蘭長聲道:“家父如今正在休息,犬子不懂事,將軍說狄葉飛糟了毒手,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看了一眼亂糟糟的局面,臉上也不免顯出三分怒容:“即使廷尉斷案,也沒有無緣無故到別人家裡亂闖一通的道理,何況將軍還不是廷尉!”
“我只要劉方,無意傷人。”
賀穆蘭掃了一眼崔元身邊的少年,微微一怔,認出他是後來到她家誇誇其談的崔琳,便多看了幾眼。
這人嘴賤,原來從小就是如此。
賀穆蘭剛剛怒闖崔府,身上氣勢正盛,她掃過少年崔琳,崔琳只覺得渾身上下一涼,就像是被什麼老虎猛獸瞪過一般,靠牆而立的身軀猛然一僵。
可若就這樣躲到父親身後,他又怕墮了崔家的名聲,所以硬撐著賀穆蘭的打量挺直了站在那。人逞強時的站姿和自然時的站姿一望便知,現在是個人都看得出這個小子害怕賀穆蘭,心中不由得好笑。
‘賀穆蘭啊賀穆蘭,你竟到了欺負小孩子的地步。’
賀穆蘭見崔琳的冷汗都冒出來了,驀地收回了視線,抬起腳又繼續往道觀走。
賀穆蘭從入崔府到現在,除了說明原委,便是仗著武力驚人硬闖前院,就算是脾氣再好也激出了火氣,更何況崔元本來也就是身份貴重之人,雖涵養極好,可對著“士族”的臉面也是再看重不過,見賀穆蘭毫無道歉之意,冷笑了一聲。
“看來花將軍是覺得我崔家比大檀的大帳要容易闖的多了?既然如此,你便去闖闖看,你若能踏入道觀一步,我崔家任憑你帶走劉方,是殺是剮悉聽尊便!”
“希望崔郎君信守承諾。”
賀穆蘭看了看從這裡到遠門的距離,再點了點前院裡已經有的家將之數,心中估算了一下,對著身後兒郎問道:“你們怕是不怕?”
以十幾人對幾百人,就算賀穆蘭知道崔浩一定吩咐過家將不準下狠手,也難免會有誤傷。
她身後的兒郎都不知道其中的情況,只是憑著忠心跟著她,自是不可失了士氣。
“柔然人的大營都闖了,有什麼好怕的!”
“狄將軍也是赫赫的英雄,怎麼就能給這些奸/人毀了!”
“怕個球!我們可是虎賁軍,將軍下令就是!”
虎賁軍士們熱血上湧,振臂高呼,最後這句話更是道盡拳拳之意,賀穆蘭心中豪氣頓生,擎了磐石在手,劍指不遠處的圓形院門,長笑道:“讓他們看看我們軍中的厲害!結陣,隨我衝敵!”
“隨我衝敵”四字真是聲震屋瓦,聽聞之人均是耳中雷鳴,心跳加劇,跟著以賀穆蘭為先鋒的陣勢衝了出去!
“攔住這群人!不得讓他們進入院後!”
崔家眾壯士齊聲吶喊,紛紛拿出兵刃,院落中密密麻麻的寒光耀眼,說不盡的長刀短棍,又聽得院後亦有吶喊,顯然整個府宅各處都有防衛的武士!
賀穆蘭也不知見過多少大的陣仗,像這樣直奔某處的也有不少次,她知道但凡兩軍對陣,憑的就是一股子膽氣,當即也不收手,磐石所到之處,不是骨折斷裂的聲響,便是兵器崩壞的聲音。
也有仗著人多想要合擊的,那陳節便會猛然從她身後竄了出來接招,只要稍微阻上一阻,那些想要合擊偷襲的便會重重地落入賀穆蘭的身後,被配合慣了的虎賁軍下了重手。
此時爭得就是時間,時間便是距離,這裡又不是真的是敵人的龍潭虎穴,眾位軍中兒郎都知道衝到道觀就算是“勝了”,當下也不戀戰,隨著賀穆蘭邊打邊走,硬是衝過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