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高興了,覺得這孩子真是對他的眼,又乖巧又配合。往日那些個孩子,被他抓來以後都是哭哭啼啼,他自然是也沒有耐性好好哄,幾乎都是讓手下捏著鼻子一口氣將藥灌下去。
他自然是不知道,蓉兒自小和東方璟府中的一堆門客們混著,早就是個小人精,他碗裡的那些藥材,她只是那麼嗅了嗅,已經猜出七八分,這才敢大膽喝下。否則定然要耍計吐了。東方璟門下的奇人異士不少,而因為如今天下尚算太平,他們空有一身本事卻沒有地方發揮,整日的只能在府中虛度,而莫璃生了這麼一個乖巧的小人兒,見人就甜甜的喊叔叔伯伯,他們就覺得,哪怕不能為王爺、為國效力,能將王爺的女兒教成個精通本事的人兒也好啊。
而這些奇人異士多半都是自負自傲的很,見著別人傾囊相授,就覺得自己不能輸給他人,是以每個人教導蓉兒的時候,都是毫無保留、極為認真。
而這水晶般漂亮的女娃兒,也絲毫不讓他們失望,記性一等一的好不說,真是學什麼像什麼。如今她若不是年紀尚幼、身體尚未成長拿不動刀劍,其實已經是個一等一的高手了。
那道士看著眼前這個粉嫩嫩的女娃,仔細瞧來,不但五官生長的極為精緻,眼眉顧盼之間更是一股靈氣逼人,這盛夏裡的季節,她穿著一身碧綠的小裙,俏生生的坐在那裡,彷如一株剛發嫩芽的小樹苗兒,卻眼見能預料長大必是傾城傾國之姿。
道士居然有些後悔了,不該下那麼重的劑量,若是這小丫頭受不了藥性一命嗚呼,那可真是可惜極了!
小心的,他湊上臉去瞧她,口中說道,“小乖乖,感覺如何啊?”
“唔,好熱。”
蓉兒微微皺眉,雙手捂著小腹,覺的有些不舒服。但這不舒服怎麼說呢,也不像是吃壞東西的那種不舒服,就覺得一股火在腹中燒著,燒的全身的血脈都火熱。
話說完,蓉兒小巧的鼻子上微微沁出汗來,周身竟然有淡淡的煙霧騰起。那道士一看大喜過望,“哎呀,成了!”師|父你還說我這等邪心之人尋不到藥人,看,我還是尋到了的!
“哈哈哈。”那道士仰首大聲笑著,只覺得異常高興。此刻面前的小人兒突然‘哎喲’一聲,等他低頭一看,居然已經暈了過去。而那臉色已經紅的好似煮熟透了的蝦子。
道士也不急,拎著蓉兒的領子徑直將她提到一旁的床上,又幫她雙腿盤起,一副打坐的姿勢。而他自己則一手扶著小人兒的肩膀,一手猛然運氣內力,貼合她的後背,順著周身的穴道緩緩都走了一遍。
一遍運功下來,道士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但面前的小人兒臉上紅潤,滾燙的身體也慢慢的降下溫度來,只是依然還未醒來。道士心裡高興,小心扶著蓉兒睡下,走了幾步,又擔心她著涼,回頭還找了個道服給她蓋了蓋,這才急匆匆的走出去:有了藥人,他多年收集的藥材可以派上用場了。只等今天晚上最後那一味藥材買下,他就帶著這女娃隱居深山,十年之後他就可以修成神功了。
道士前腳出門,後腳那床上的小人兒眼睛一下睜開了,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來。
剛才真是難受死她了。
蓉兒摸摸自己幾乎汗溼透了的衣裳,可愛的皺了皺眉頭,嘟起了嘴:這衣裳貼著身上的感覺可真不舒服啊。
不過她隨即又很開心的盤起腿來,雙手交相合攏,緩緩置於身前,那動作熟練至極,一看就是每日都在做的。
閉目,呼吸,蓉兒運起內功來,緩緩的將那些藥性繼續吸收著:她不懂這道士為什麼要給她吃那麼好的藥材,不過對她沒壞處,她現在倒是很感謝他。她甚至有些壞壞的想,如果她繼續裝天真,那道士會不會再給她吃些補藥?那她的內力就可以繼續長進不少了。
只是當窗外天色慢慢暗下來,屋子裡靜悄悄的,小人兒就開始想自己的孃親了。
其實平日裡被叔叔伯伯帶出去玩個兩三天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情,但那都是有人陪著自己寵著自己,而且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好玩好吃,但如今這空蕩蕩的小房間裡除了一張床什麼也沒有,屋內屋外全都安靜異常,饒是她再大膽懂事也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孩,自然是開始覺得孤單了。
靈活的溜下床,小人兒輕悄悄的開啟了門。門外原來是有人的,有個穿著道服的年輕人,看來是奉命在這裡守著她的。但是顯然是看她小,沒把她當回事,這會兒居然睡著了,還輕輕的打著鼾。
蓉兒掩嘴偷笑了一下,從隨身的小兜裡掏出一枚銀針藏在手中,大搖大擺的朝著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