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找不到自己的班級,謝文東可以算是第一人了。教室在一號教學樓的二零五房間。謝文東向中年人道謝後快步離開主樓。在他想象中,一號教學樓很破,教室通風效能異常良好,冬天時,屋裡的氣溫基本上和外界持平,坐一會都會渾身發抖。可現在一看,他的觀念太落後,剛進大廳,熱氣迎面撲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話的含義謝文東算是理解了。
他上了二樓,沒等找幾號房間,只見一位頭髮花白,身材適中的老頭從走廊裡側的教室中出來。謝文東一見笑了,這老頭正是他的導員。他快步走上前,禮貌道:“符老師,一年沒見,你身體還是那麼硬朗啊!”導員聞聲一楞,轉頭一看,迎入眼中是一張燦爛的笑容,他驚訝道:“謝文東!”謝文東撓撓頭髮,笑道:“沒想到符老師還記得我!”
導員呵呵一笑,道:“曠課一年,我教學好幾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想不記得你都難!怎麼,這時候回來幹什麼,我都快把你除名了。”謝文東笑容不改,道:“我是回來參加考試的。”導員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沉聲道:“考試?曠課一年,既沒向我請假,又沒事前打招呼,你還考什麼試?我看你也把學校放在眼裡,回家算了。”
謝文東懶著廢話,直接道:“我是沒把學校放在眼裡,但我還得要畢業證,所以,想請符老師幫幫忙。”說著,他從口袋中掏出一牛皮紙信封,塞進老頭手裡,道:“學生的一點心意,老師買些煙抽。”導員本不想要,但感覺手中信封的重量沉甸甸的,大概不下數千元,雖不多,但對一般人來說也委實不少。老頭變臉如變天,面無表情的恩了一聲,把信封放進提包內,打著官腔道:“你家不是本地的吧?”謝文東點點頭。老頭一臉惋惜道:“外地人在這裡上學也不容易,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錢能通天!這話一點都沒錯。謝文東心中冷笑一聲,下不為例,就是下次還要送錢,面上笑呵呵,心照不宣道:“一定!”
“恩!”導員大點其頭,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記得考試要來參加,不然我也幫不上你。”臨走前又對謝文東小聲說道:“現在剛上課,既然來了,別錯過,去上一節課意思意思。”
謝文東含笑道聲好。等老頭慢悠悠走後,他嘆了口氣,為教室裡一屋子的學生惋惜,有這樣的老師能培養出什麼樣的人才,在這種環境下,能出淤泥而不染的能有幾人,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沒了這些人偽君子,那壞蛋也沒有生存的空間。謝文東呵呵一笑,走到教室門前,輕輕摳門。片刻,裡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進來!”
謝文東推門而入。教室很大,足有七八十平方,裡面密壓壓做有一百多人,可謝文東認識的卻沒幾個。講課的老師對謝文東面生得緊,這也難怪,他一節課沒上過,老師要是對他眼熟就怪了。問道:“你有什麼事嗎?”教室中二百多道目光一齊射向謝文東,裡面大多帶有疑惑。他在學校沒上過幾節課,一個班的同學也只是匆匆照過幾面,那時剛開學,互相之間不熟悉,他的相貌又不出眾,班裡同學能認出他的恐怕不超過十個。雖然被百人注視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不過謝文東早已經習慣了,他老神在在道:“我來上課!”老師瞪了他一眼,疑問道:“你是這班的學生嗎?”說著話,轉頭向看其他人,想求證一下。
大部分人都搖頭,表示不知道。這時一個聲音在教室後方響起:“他是!他叫謝文東。”
哦?謝文東仰目一看,說話之人不下一米八,滿臉的落腮鬍子,膀大腰圓,一年多時間沒見,謝文東還是認出他是和自己同一個寢室的老五。老師點點頭,開啟點名冊翻了一陣,好會才看向謝文東,說道:“如果我沒記錯,我的課你好象一節也沒上過。”謝文東暗歎一聲,別說你的課,其他人的課也沒上過。他歉然道:“實在不好意思,現在我來了。”
老師長吸兩口氣,冷聲道:“出去!”謝文東眨眨眼睛,低頭想了一會,眼睛四下一看,第二排裡中間有處空位,他大步走上前,對外面的學生道:“對不起,請讓一下,我進去。”他聲音不大,但卻帶有陰柔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外側的三名女生木然的起身,讓出一條空道,謝文東側身閃了進去,撣了撣坐椅上的浮沉,一屁股坐了下去。
見他根本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裡,也同樣沒把他這老師放在眼裡,這三十歲出頭,頂著律師頭銜的男老師勃然大怒,猛得一拍桌子,大聲喊道:“我讓你出去,你沒聽見嗎?”
謝文東微微一笑,道:“我既然已經教了學費,就有在這裡上課的權利,只要不是我自願,沒有人可以讓我出去。老師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