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知道,聶天行對他做事手段並不欣賞,他自然也知道,若是換成別人,謝文東早把他除去了以除後患,可這人是聶天行,他捨不得。一個被自己真心對待,負於重望的人竟然只留下一段紙條,面都沒露一下就走了,讓本質心高氣傲的謝文東如何能忍受得了,心中的挫敗感油然而生,’啪!’他揮手將信紙排在桌面上,急速流轉的沸騰血液快將他的頭腦衝暈,大聲怒道:”他以為洪門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他離開經過我的允許了嗎?”
謝文東什麼時候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兩旁左右,不管是文東會的還是北洪門的一干幹部無不驚慌失色,紛紛站起身,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人們從謝文東的言語中己隱約聞出一絲味道:看來,孽天行是不辭而別了!謝文東眼睛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冰刀,在眾人臉上劃過,對上他的目光,大家的頭垂得更低了。謝文東胸脯一起一伏,心中的悶氣如同一座大山,快將他壓彎,壓倒,他長長吸了口氣,儘量剋制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道:”你們,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
東心雷為首的北洪門幹部低頭不語,即使又心幫聶天行求情,現在也不敢說。三眼為首的文東會幹部和聶天行並不熟,甚至一半人都不認識他。見謝文東氣得嘴唇發紫,身子顫個不停,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無不暗暗心痛,三眼怒從心中起,心口如次燒,他叫叫一聲,奮起一拳,重重擊存桌面上,喀嚓一聲,半寸厚的桌板被他一拳打凹一個坑,鮮血順著他手指滴滴洛出,他看都沒看一眼,狠聲說道:亨東哥,叛棣的下場只有一個,交給我吧,我去解決!I
東心雷一聽,暗叫糟糕,三眼的為人他清楚,做事雷厲風行,狠毒的手段比謝文東差不到哪去。他乾著急,又說不上話,腦門的汗水如爆豆一般。謝文東心中也在做鬥爭,聶天行到底該不該留?殺他,到是容易,只是一句話的問題,可殺他之後北洪門的人會對自己怎麼想,金老爺子會對自己怎麼想,東心雷等一干幹部又會對自己怎麼想?這些他都不得不考慮到,因為一個人,而失去一群人甚至會失去整個幫會的凝聚力,這值得嗎?但是不殺他,他心中這口氣又實在難以下嚥,而最主要的是,聶天行一旦被他人所用,那對自己的成脅太大了,萬一他投向向問天,南洪門徒增一個對北洪門和文東會實力都瞭如指掌的超級智囊,這仗還有個打嗎?哎呀謝文東暗叫苦也,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真犯難了。
三眼眼眉倒立,他不管那麼多,也不會象謝文東那樣考慮這麼多,大聲追問道:”東哥,此人當殺不當殺?”他一帶頭,下面李爽高強等人紛紛拔出刀槍,往桌子上一拍,跟著催促道:”東哥”文東會里只有姜森搖頭,攔住眾人,說道:”聶天行不能殺””為什麼不能殺?”三眼等人齊聲問道。謝文東心中在考慮什麼,只有姜森最清楚,可有東心雷等人在場,他又不好把話挑明,急道:”反正就是殺不得啊!東哥!””嘿嘿!”三眼雙眼一翻,冷冷道:”老森,你不是手軟了吧?。I
姜森暗歎口氣,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平靜道:”面對敵人,你見過我有手軟的時候嗎?!””那這次你怎麼了?””我只是覺得……我只是覺得為了這樣一個人,沒有必要做出那麼大的犧牲。樹和森林,自然會選擇後者!”姜森後半段話實際是說給謝文東聽的。三眼不明白他的意思,聽起來莫名其妙,他還要再說什麼,謝文東一揮手,淡淡說道:”不用爭了,我心裡有數。”
他此時恢復了平靜,三眼和姜森這一爭論反把他的頭腦爭論冷靜了,思前想後認真考慮一番,心中己然有了決定。三眼等人一喜,以為謝文東下定決心了,忙問道:”東哥,什麼時候動手?””動手?動什麼手?”謝文東一臉不解的問道。現在的謝文東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臉色恢復正常,眼中也沒了凌厲的寒光,又變回平時樂樂和和的他。三眼眨眨眼睛,懦道:”對聶天行動手啊!””唉!隨他去吧!”謝文東搖搖頭,負手走到旁邊牆壁前,悠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走就讓他走吧,強留下又能如何,殺了他又有何好處?人生過眼似雲煙,何必斤斤計較!””撲!”三眼、李爽等人差點當場暈倒,暗暗叫到東哥變得也太快了吧,自己幾個都把刀掏出來了,當著東心雷等北洪門的幹部面前好一陣耀武揚成,這時又說不殺了,面子上實在有些放不下。姜森多聰明,看出幾人的想法,上前把他三人的刀搶下,掂了掂,笑呵呵說道:”正好,今天切菜的刀頓下,借你們的用用,也叫你們嚐嚐我姜某人的廚藝!”
簡單的幾句話,把三眼和東心雷等人都逗笑了,特別是後者,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