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只以樹根糠餅為生,用不了一二年便被折騰而死,屍骨拋於荒野中。
全場三百人中,除了那二百來個童男處女,如那些劍客和強壯的雜役,還可能被補充到軍隊中。其餘的多會是這一下場,如衛洛便是。
衛洛看到現在,已確定人群中確實沒有素,也沒有眉大家和她身邊的那些豔姬,看來,不管處於什麼情勢下,她們還是可以僥倖得存的,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之時。
咦,怎麼也不見了成奚?
人群中,十六姑娘已形如瘋狂,那幼嫩的聲音此時正在尖利的嚎哭著,披頭散髮如瘋如癲,在她的旁邊,佔夷也是臉色灰敗,他嘴唇青白著,雙眼無神的,只是一個勁地盯著身邊的石壁,目光中的絕望已是越來越濃烈。
隨著號哭聲越來越響,空氣中漸漸添了一些屎尿的臭氣。‘砰砰砰砰’聲響起,衛洛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地位與十六姑娘相等的婦人正以頭叩地,口裡唸唸有詞,竟似是真瘋了。
衛洛才看了幾眼,便看得心中發堵,她慢慢地退到一側牆壁處,低著頭,悄悄地用手摸了摸袖口。
那袖口裡有她所剩下的十幾個刀幣,這沒什麼,真正令衛洛心安的,卻是藏在那裡面的木劍。
衛洛從來沒有如現在這般,感激自己的堅持。只要有了劍術,在任何處境中她便有了一分勝算。雖然只有一分,卻好在是個希望。
吵嚷聲哭嚎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從衛洛後,牢房中再也沒有投人進來。同時,他們也彷彿被遺忘了一般,外面沒有腳步聲,也沒有半個守衛進來看一眼,左右看去,都是被封得死死的石窗,石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衛洛低眉斂目,沉靜地按著呼吸之法吐納著,漸漸的,外面的吵嚷已不再影響她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人群中‘砰’地一聲巨響,卻是一人以頭撞石的聲音,伴隨那聲音的,便是漫天散天的血腥味,顯然,有人自殺了。
衛洛依然沒有抬眼,她正處於一片空明當中。
接著,後面又絡繹有人自盡,漸漸的,血腥和臭氣充塞在整個石房中。
一直沒有守衛出現。
到得後面,眾人漸漸麻木起來,哭嚎聲因此也小了許多,最主要的是,那些大哭的人嗓子都哭啞了,只能有一下沒一下地嘶泣著。
本來便陰暗的石室中漸漸黑沉起來,時間到了傍晚了,可是依然沒有人送吃食來。
漸漸的,燈火燃起,外面響起了沉沉的,參差不齊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一傳來,石房中所有人都是一驚,齊齊地抬起頭來,特別是那些童男處女,更是臉露歡喜期待之色,看來,他們在這地方呆得怕了。
衛洛也收住呼吸,慢慢抬起頭來。
她一抬頭,便看到對面的石壁上一片飛濺的血!地上的血早已凝結,凝結的血泊中,躺著一具屍體。這是一個青年,一個衛洛所熟悉的人,他二十五六歲,臉色蒼白,臉孔狹長面板微黑,正是佔夷。
衛洛看了一眼佔夷的屍體,連忙轉過頭去。這一轉頭間,她的眼角再次瞟到了四五具同樣倒斃當場的屍體。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
不一會,‘吱吱滋滋’石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那石門一開,眾人眼前便是一亮。
衛洛反射性地眯起雙眼,當她再睜開眼時,便看到門外燃起了無數火把,火把中,一眾身著華服的貴人與他們的馬車若隱若現。
站在門外的,是十來個劍客和一些軍士。那走在最前面的一箇中年肥胖的賢士剛迎面趕上,便腳步急急地一頓,伸手捂上了嘴鼻。
他捂著嘴,大手連連揮動,厲喝道:“把死人全部拖出扔了!把童男處女們趕出來。”
這人喝聲一出,眾童男處女同時發出了一聲歡喜地呼叫。
幾個劍客走了進來,抬著幾具屍體走了出去。他們前腳剛一出門,眾童男處女便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個歡喜地跟在他們身後向外走去。
石房中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羨慕地看著這一群美少年美少女。
眾童男處女一離開,眾人還在眼巴巴望著時,卻見兩個劍客上前,一左一右推著石門一合。‘吱吱滋滋’聲中,石門再次關攏,石房中一暗。
石門剛關,一陣尖利的叫聲便響了起來,卻是十六姑娘撲了上去,她用力地敲打著石門,三不兩下便砸得肥黑的小手血淋淋的,她卻沒有半點感覺,扯著嗓子尖嚎道:“我乃眉姬表親!我乃眉姬表親,要她救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