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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上硃紅大字為永昌,夕陽西下,天色突轉晴為陰,霎時間烏雲密聚,漸漸灑下了雨點。放眼四顧,南面是白雪皚皚的雪山,北邊卻是連綿長城。

天一陰,馬上就冷了起來,簡直冷得怕人,二人幸虧早備有皮裘,便由馬背上取下穿上,石繼志是一件猞猁皮的大斗篷,莫小晴卻是一件翻毛的銀狐披風,二人這一穿上,更顯得英俊嬌麗。

二人跑了一段路才來到一座小鎮,見這鎮上倒還熱鬧,遂在路東找了一家店房,店房很大,住的客人也不少,那夥計領著在前後院找了半天,可沒有小單間了,只有一間大房,內中有兩鋪很大的炕,石繼志看看莫小晴,莫小晴也紅著臉看了看石繼志,於是就住下了。

那夥計見二人一身漢裝,也不由奇怪,打著一口陝語道:“客人是從中原來的吧!

中原那地方好……”石繼志笑道:“一點不錯,正是從中原來的……”這夥計還在一旁齜著一口黃牙,看著二人直樂。莫小晴頗感不耐,石繼志突然想到,難得這小二會說幾句漢話,不如問問他到天山怎麼走法,於是便笑道:“喂!夥計!到天山怎麼走?你知不知道?”

這夥計皺了一會兒眉才道:“這裡是縣城,過了玉門關,再繞道黑海子、甜水泉,一直往北拐,還有老遠呢!到天山去幹嘛?那裡可冷得厲害!”

繼志不由皺了一下眉,心說還有這麼遠,可真夠受的,師父叫我跑這麼遠,只為去找那三怪賠個罪,可真是有點小題大作了。

想著揮手令那店夥走開,二人都覺得腳冷,莫小晴見那店夥計走了,就過去蹲下,見炕邊都是幹馬糞,不由皺眉叫道:“石哥哥……這地方不能住,你看看這些東西,不臭死人才怪。”

石繼志也不由皺眉,出去找了那夥計,一指地下的馬糞道:“你看看!這些東西怎麼跑到屋裡來了?不剷出去,我們馬上另外找別家住。”

那夥計聽了石繼志的話,大笑了半天,過去把炕邊灶門開啟,把那些幹馬糞往裡一連鏟了三大鏟,關上火門,須臾開啟,卻已是烈火熊熊。

由是又至另炕,如法炮製,弄完了頭也不回就出去了。石繼志和莫小晴才相視一笑,心想原來是這麼回事,倒是廢物利用,好在那些馬糞幹了,也沒有什麼味道,二人各自上炕安息。

石繼志見店裡被窩又黑又臭,看著直噁心,心想莫小晴怎麼受得了。不想才想到此,只聽啪的一聲,一床大棉被被莫小晴丟出去老遠掉在地上,又聽她伏床乾嘔之聲。

石繼志不由趕忙下榻,驚問道:“妹妹!你這是怎麼了?”莫小晴總算沒吐出來,一面手指地上被子狠聲道:“這種被子也拿出給人蓋?差一點把我燻死……”石繼志也笑著搖頭,好在二人都有皮裘被物,石繼志開啟行李,這才舒舒服服地上炕,那炕經文火一溫,人睡其上暖和和的,莫小晴一日奔勞,一會兒就睡著了。

石繼志一人在炕上,思前想後,翻來覆去總睡不著。店中還有人沒睡,談笑之聲不絕於耳。

他才翻了個身,卻隱聞自己一牆之隔的房裡,發出一聲清晰的長嘆,竟似有咽泣之聲,不由一驚,遂又聽由隔牆之室內,發出一種絃索之聲,嘈嘈切切,竟是有人撥弄琵琶。

石繼志生平最喜此道,不由得細心聽了起來,聽出不是琵琶,卻是月琴,不由想起唐詩:“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淚沾邊草,漢使斷腸對歸客……”

隔壁月琴聲十分淒涼動人,石繼志不由聽入了迷,暗忖這是誰?旅道弄琴,當是有一番寂寞心情。

忽然他想到身旁的小晴,這女孩也真可愛,好好的有福不享,卻非要隨自己上天山……她到底芳心作何打算呢?這幾月來自己與她耳鬢廝磨,竟然有時感到自己或許會愛上了她……

這可怎麼好……我哪還再能對別人用感情,一個程友雪,一個司徒雲珠,還不知結局怎麼樣呢!眼前卻又來了一個莫小晴,唉……真個是剪不斷,理還亂……

那隔室月琴之聲更是柔細婉轉,如泣如訴,如怨如慕,令人聞之入神,就好像情侶倆相依對泣,不由陪著流下了不少多情眼淚……

他由這琴聲裡,聯想到了友雪、雲珠,不禁對空長吐了一口氣。少頃,這月琴竟將他催入了夢鄉。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一隻冰手伸入暖和的被窩,正觸在石繼志的脖子上,驚得他翻身而起,卻見那莫小晴一身大紅緞緊身衣,足下是黑細牛皮馬靴,見他醒了,格格嬌笑道:“什麼時候了!你還不起來,還趕不趕路了?”。

石繼志見狀笑著搖頭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