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咧開大嘴直笑。這時又上來一道湯,各人吃了少許,那赤石已似等不及,由座位上站起,對著石繼志一笑,雙足一頓,就像一隻大鶴似地竄在了半空,腳下微點浮竹,全身已立於那竹梢之尖。只這身輕功,別說苗疆,就是武林中也少見。
莫小晴不由大吃一驚,心說想不到苗人竟有這種驚人的功夫,自己的輕功也不見得就比他好,心中不由深悔方才代繼志答應比武這事,要是萬一石繼志敗了,那可是自己令他丟臉了。
想到這裡,不由向石繼志望去,卻見他面含微笑,仍坐著不動,這才放點心。
綠珠走到繼志身前笑著說:“你要是不會輕功,我叫哥哥跟你比別種功夫可好?”
石繼志這才慢慢站起,走到小視窗,對眼前形勢一看,心內也不由有些吃驚。
原來就在這小樓臺外四五丈附近生著幾十棵竹子,三五分成一堆,每堆間隔都有三四丈的距離,竹尖細若小指,尚自隨風搖晃著。
要以一身絕頂輕功,落足這竹尖之梢,尚要對招,這種比法,中原還真少有。
但石繼志這輕功已練到“一葉渡江”、“踏雪無痕”的地步,自然胸有成竹,毫不在意,笑對綠珠道:“就比輕功好了,樹上面涼快。這是樓後山溪處,並無一人,也不會驚人耳目。”
綠珠十分高興,對著五六丈外竹梢的赤石嬌聲說了一套,那赤石也說了一大套,綠珠又對繼志道:“我哥哥說他要跟你比輕功暗器,誰落下竹子誰就算輸!”
石繼志心中明白,苗人以擅擲苗刀出名,想必這赤石定是拿手,故此又加上一樣暗器,但他仍不動聲色地笑對莫小晴道:“你身上可有金錢鏢麼?先給我些!”莫小晴把整個鹿皮囊都解下遞與他道:“裡面暗器多著呢!我想金錢鏢太輕了,這種距離怕不中用吧?”
石繼志眨眨眼道:“無妨,你看我的!”接過鏢囊佩在肋下,向綠珠道:“這就比麼?”綠珠笑著點點頭,又小聲說:“你要小心!哥哥的苗刀可準得很!”石繼志道:
“謝謝姑娘!”
那赤石已把上身綢衫解開,露出了貼身的一排刀衣。這刀衣是一條寬約五六寸的白皮繃帶,上面白光閃閃地插著十數口長僅三寸許的薄葉苗刀,極為鋒利靈巧,可謂暗器中最厲害的東西了。
石繼志竟被引得技癢了,不像方才那麼沉著,見對方已擺式久候,低喝一聲:“石某獻醜了!”只見他兩肩不動,身形微晃,就平竄而起,在空中一手攜衫輕輕地點足在另一竹尖之上,笑嘻嘻地擺了個“太極圖”姿勢。
只這一式,已把在場三人都驚得瞠目結舌,暗贊石繼志好一身絕頂輕功。
一任那青竹不時搖晃,石繼志只用右足之尖點在竹梢尖頭,就像蜉蝣戲水似地,在上面左搖右晃,但身子就像粘在上面似地,是那麼穩,那麼瀟灑。
石繼志身形站好,那赤石已頗感不耐,只見他雙臂後揮,身子已射向另一棵竹上,石繼志也暗運內力,反身縱向另一棵竹梢,二人都以極輕快的身法,各在這十餘堆青竹梢上展開了步法。
就像穿梁燕子一般,此來彼去,輕點巧縱,落日之下,但見兩條黑影快捷如風,因身在高處,行動間帶起呼呼風聲,吹得衣衫陣陣發響。
這種輕身提縱功夫,極為艱難,運功行走,任何時候都要提著一口真氣,只要一口氣接續不上,準得由數丈高竹梢上摔下,下面是奇石錯落,焉能有命?
故此二人誰也不願開口再多說話,而且都發現了對方是勁敵,尤其是那赤石,一心想要在莫小晴面前顯露出自己一身超人的功夫,難免求功心切。
石繼志已把這方圓三十丈內的竹梢都踏了一遍,正往回路上縱,赤石也是身形似起未起之際,見狀以為有機可乘,只聽其口中間吐了一聲“嘿”,竟然凌空雙掌齊揮,直奔石繼志前胸擊來,他自己也因施用這種重手法,身形不能再立於竹尖而不動了,身形往下一沉,不得不向身前一堆青竹上撲去。
這種“劈空掌”力確實驚人,擊起一股強力急嘯,石繼志身在空中未落之際,在這種凌虛空中,雙足已無處著力,但見他竟然右足尖一點左足足背,雙手平空一振,竟然凌空拔起八九尺高下,赤石那一股凌厲的掌風,正由足底擦過。
這種凌虛拔體,非內三合已融為一體,而且本身氣血能隨意提降,方能施展,但江湖中有此身手的,簡直是鳳毛麟角,想不到石繼志竟有此功夫,那綠珠喜得芳心通通亂跳。
她此時心中實是矛盾極了,既不願哥哥出醜,更不願自己心上人有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