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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部分

仍有一戰之力,兼且有山海之勝,只要勤修內政、外結江南、固守安邦,自身不露出破綻的話,唐軍要想輕取就很難。萬乘之國滅萬乘之國,就算有強弱之分,沒有二三十年的時間難克勝負,便決了勝負,也難定存亡。時間拖得越久,我們在遼東根基就越穩,一旦遷到遼東的漢兒都習慣了已有的生活,以遼人自居,那唐人要滅亡我們大遼就會越來越難,且數十年間也指不定會出什麼變數,我看張邁這個人不是穩中求勝的性格,定然容不得我們那麼久;他越求快,我們就越得穩,只要我們自己不露可乘之機,他遲早就會露出破綻來。”

耶律察割道:“你也說他遲早露出破綻,現在不就是他的破綻了麼?”

“現在算什麼破綻!”耶律屋質道:“張邁的根本所在,是天策唐軍精銳的兵權。幽州整軍之後,他對軍方的掌控又進一步。現在的天策唐軍幾乎就是鐵板一塊!任他指哪打哪!張邁人雖西巡,但掌握軍方命脈的石堅、石拔、郭威、慕容春華等人都被他牢牢緊握,新歸順的高行周、符彥卿更是貼得他極緊,薛復他帶在了身邊,楊易也全無一點反跡。什麼時候石堅石拔死了,郭威疏遠了,楊易生異心了,那時候才是唐國露出破綻的時候!至於現在,就算李胡真的在燕京打勝了幾仗,那又如何?燕京、河北尚不是張邁真正的根本,李胡就算把燕趙翻過來,不過是幫張邁拍死幾隻頭皮上的跳蚤罷了。”

耶律屋質的這番分析,他在遼國上下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耶律察割也聽得耳朵起繭,笑道:“說來說去,還是那幾句老掉牙的話。你若是沒有什麼新的諜報,就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了。”

耶律屋質道:“我雖然還看不透張邁在打什麼主意,但事若反常便是妖。從大勢推斷,總不會錯。兀欲(耶律阮)在漠北謀劃了這麼久,真的一點風聲都沒露?劉知遠收容了桑維翰。安重榮收容了藥元福這樣的事情連我們都知道,張邁會不知道?且張邁既有心建都於燕京,那河北必成首都腹地。偏偏河北士紳卻與他並不同心,雖不至於反叛卻總是陽奉陰違,軟刀子與他對耗,以他的性格,怎麼能容忍?但他偏偏忍了,還在這個時候西巡,難道他是瘋了。還是傻了?還是狂了?這裡頭必定埋伏著殺機啊!”

“埋伏殺機又如何?就算你都猜對了,那又能如何?”耶律察割道:“一旦全天下反對他的人都鬧起來,他分別應付都來不及。難道還能有三頭六臂,一舉把所有反叛抹平不成?哈哈,如果這樣那他就真是神仙了。敵輦,你想多了。或許他真的瘋了狂了也說不定。他們漢人的皇帝經常出這種事情這就叫天奪其魄!你沒聽這兩個月,河北山東的市井是怎麼議論他的?都說他是又一個隋煬帝!”

耶律察割看到耶律屋質眼中露出一絲詫異,笑道:“怎麼,你以為只有你會派細作麼!”

遼陽府方面,所有被貶斥的大臣重將,如耶律朔古,如蕭緬思,原本沒有一個看好耶律李胡伐唐的。卻不料西征一事有了這樣一個令人詫異的開場,一時之間契丹全族對耶律李胡的印象大為改觀。覺得這個三大王以往的惡名,說不定都是耶律德光抹黑的,一時之間,攝政王聲望大漲,就連原本並不支援真正伐唐的述律平,也有些期待小兒子能蓋過次子,追超乃父。

對東京來講的一樁樁好訊息,對燕京來說卻是一樁樁的噩耗!

先是天津遭遇夜襲,跟著是灤州被攻破,而後遼軍又分兵劫掠,燕趙東部各縣處處烽火,又有人趁火打劫,從燕京直轄州縣到河北各地一下子都動盪了起來。甚至還有部分人馬也不知是契丹流寇還是本地盜賊,竟然竄到了幽州城附近!

樞密院趕緊下令各地軍鎮、軍府出兵緝盜御賊。

幽州的市井固然一片惶然,而朝廷各部門,糾評臺最先混亂。糾評臺本是議政參政的場所,這兩日一開始議政,許多御史便是愁容滿面,議論紛紛的都是東面的戰局,一些在京計程車紳眼看戰火蔓延已近,也急遣家屬散之四方。

就連執政李沼回家,也聽家人在商議要不要家眷送回老家安頓,氣得李沼將提議的小妾打得股無完膚,怒道:“娘娘與世子還在,我等豈能獨逃!再說時局也還沒糜爛到這個地步!你們再敢說出一句不是人的話來,不管是誰,立刻重打三十逐出家門!”

他的夫人哭道:“老爺的忠心我們誰不知道,只是這些天坊間都盛傳說灤州失守了,天津被圍了,聽說還有胡馬殺到幽州附近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殺到幽州了!要是元帥還在那自然沒事,但現在元帥不在啊!”

“婦孺之見!婦孺之見!”李沼喝罵道:“我等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