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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1年年底,賈雲回到了西郊機場,並恢復了飛行。他一放下行李就來到姚玉蘭家打探宋秀敏的訊息。姚玉蘭也不瞭解宋秀敏的具體情況,只有開導和安慰他,讓他不要過度傷感。經姚玉蘭的一番勸慰,賈雲心裡悄悄輕鬆了一點兒。

一天上午,姚玉蘭被叫到師會議室開會,參加會議的共20多人,有機關的參謀幹事和幾名科長,也有從三個機場來的基層幹部。其中女同志只有三人,除姚玉蘭外,另兩名來自沙河機場衛生隊,都是醫生,一名姓曾,一名姓沙,都是30多歲。主持會議的是總政工作組的副組長,他是總政保衛部的一名處長,姓趙。人到齊後他便宣佈開會。“同志們,為了徹底揭發林彪反革命集團的罪行,徹底查清與林彪反革命集團有牽連的人和事,徹底肅清他們的流毒和影響,中央決定成立空軍專案組。空軍專案組下設若干小組。第一專案小組負責我們師的專案工作,地點設在南苑機場招待所,由我兼任小組長。”接著他宣佈了分工情況。姚玉蘭與兩名女醫生負責審查的物件,竟是從中央專案組轉過來的俞素梅和宋秀敏,姚玉蘭還是這個專案小組的組長。姚玉蘭一聽,心裡一驚,怎麼這麼安排?這不是開天大的玩笑嗎?工作組是不瞭解我與她倆之間的關係,還是有意考驗我的階級立場和革命意志?總之這是一項自己極不勝任的工作。農村“四清”時,自己與右派談話都發憷,何況審查情同手足的好姐妹。要自己去“審”她倆,臉沒法兒抹開,心也硬不起來,與她們的界限更是沒法兒劃清,這任務決不能接。可怎麼和工作組說呢?找什麼理由推辭呢?玉蘭想到賀銘,他點子多,先回家找他商量,沒準兒他有什麼好主意。

中午回到家裡,姚玉蘭把自己不願去專案組的想法告訴了賀銘,讓他找推辭的理由。“不僅你接到了棘手的任務,我也是。工作組讓我參加師材料組,負責蒐集整理林彪及其死黨在我師的罪行材料,這也是件苦差事,但不好推脫。這本是工作組對我們的信任,他們是經過認真調查,反覆研究醞釀後,才慎重決定的,所以只有勉為其難了。”“我與你不同,整材料雖苦,但對你來說並不難。而我就不同了,我面對的是素梅與秀敏啊,她們要是一哭,說不定多比她倆哭還厲害呢,我天生不是整人的料,幹不了‘專政’工作。”“我的意見,專案組你還是去的好。我估計工作組之所以讓你負責她們兩人的專案,就是看中了你與她們倆感情深厚的優勢。她倆在你面前,沒有心理壓力,不會產生逆反心理,不會有牴觸情緒,這便於把她倆的問題儘快搞清楚。所以你去負責她倆的專案工作,對她倆也有好處。最起碼你不會搞極‘左’的那一套,不會製造冤假錯案。”

聽罷賀銘的話,玉蘭想開了些。第二天上午,她與其他20多名專案組成員乘車來到了南苑機場招待所,開始了一段極有戲劇色彩的生活。

南苑機場始建於1910年,清政府在這裡試製飛機,修建簡易跑道,是中國的第一個機場。1913年9月,北洋軍閥在這裡創辦了南苑航空學校,購入法國飛機,擴建跑道,這也是中國第一所正規的航空學府,南苑機場從此得名。侵華日軍、國民黨空軍都先後使用過該機場,解放後這裡成為人民空軍的重要基地。歷史有時也會開玩笑,誰也不會料到,這座中國第一機場,六十年後會上演女飛行員審女飛行員的尷尬一幕。

招待所位於南苑機場的東部,緊靠家屬區,是一幢坐北朝南的二層樓房。專案組在二層,專機師的13名審查物件全拘禁在這裡。俞素梅與宋秀敏被囚禁在最靠南頭的兩間房子裡,兩名醫生分別與她倆同處一室,以便監視她們的行動。姚玉蘭單獨住在東頭靠中間的房子裡,這也是她這個專案小組的辦公室。

專案組成員進駐招待所的第一天,即開始閱讀被審查物件的所有資料,包括本人在中央專案組審查時期的審問記錄,本人的交代材料,旁人的揭發材料,中央專案組的初步結論等等。

姚玉蘭到南苑後的第一個早上,就穿著藍色毛衣毛褲準備到室外跑步。走到二樓樓梯口,發現多了一名持槍站崗的警衛,她下樓時,警衛請她出示證件。總政工作組給專案組的每一名成員發了出入招待所的特別工作證,沒有此證件任何人不得上招待所的二樓。姚玉蘭回房取來證件後,警衛才准許她下樓。一看二樓加崗,姚玉蘭心裡明白了,被審查的物件已秘密押到招待所。俞素梅和宋秀敏在夜裡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她們很快就要進入各自扮演的角色之中了。

北方冷颼颼的寒風吹得姚玉蘭直嗑牙,她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身上仍是冷冰冰的,怎麼也熱不起來。風大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