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對方似乎是靠妖氣來尋他的,阿翔心裡出現了一個想法。
那個方海腴,就是他現在便宜主人的弟弟,似乎也是個妖精,但是身上一點妖氣的味道也沒有,他肯定有辦法!
飛了個大圈,好容易把大雕甩開了,阿翔在江都尋了半天,終於看到湖邊那個溼噠噠的傢伙好像就是方海腴……
終於……找到了……
阿翔有氣無力的想,拼命飛了一天,還時不時用妖氣加速,這時候確實累慘了。乾脆翅膀一收,直接降落得了。
於是方海腴被砸了個趔趄。
暈暈乎乎只覺得腦袋周圍有好多小鳥在飛,方海腴撓撓頭,藉著月色看到地上躺屍狀的海東青……呃,或者是蘆花雞?
不管怎麼說,撿回去,萬一餓了還可以做叫花雞,那麼肥一定很好吃。
阿翔可不知道他心裡轉的是什麼主意,只覺得靠近了以後,妖氣被掩蓋了,這回那隻大雕肯定找不到他了。稍微放鬆下來就覺得翅膀都快抽筋了,闔上眼睛養養精神。話說,便宜主人呢?方海腴身上有很濃重的便宜主人的味道,但是主人卻不知道在哪,真奇怪。
阿翔闔著眼睛集中精神傳音道:“我是阿翔,這回可就靠你了。”
方海腴嚇了一跳,捧著海東青確認道:“真的是阿翔再說話?”
“除了我還有誰。”阿翔苦逼的講述了一下被追求的事情,“你可一定把我藏好了,要不然被發現就慘了。”
方海腴捶地大笑,“難兄難弟啊!我也一樣,你那個主人也不是個好東西……”忍不住感慨起來:“這個攪基的世界真傷不起啊。你放心,我一定把你藏好,保護住你的菊花!”
阿翔默默想著,難道主人追求方海腴了?好渣……難怪一身都是主人的味道,人類也像妖怪一樣,有給配偶弄一身氣味標示主權的習慣麼……
頓時一人參一海東青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升起了一種革命戰友情緒。
於是方海腴懷揣海東青一隻,在深夜無人的街上,走了兩步,小風一吹冷得直哆嗦。走大路又十分顯眼,很容易從空中看到,萬一被看到那豈不是死定了……好不容易走到城門處,方海腴盯著緊閉的大門,沉默了,忘記古代要關城門了……又木有千斤頂,靠他能把門弄開了才怪。
用凍的發紫的手指僵硬的攏攏被風吹的半乾的衣襟——總算不滴水了,好,冷……
“阿嚏!”感覺鼻涕快下來了……
方海腴猶豫一下,貼著牆根摸到一個死衚衕盡頭,蜷起身來。還不敢靠著身後的牆壁——非常非常的涼,其實地上也很涼,坐了一會兒只覺得渾身都凍透了。更不敢生火,怕被發現,實際上他也不會任何火系的法術,兜裡也沒有火石,鑽木取火這個念頭在腦子裡一滾而過就被放棄了,只怕手搓掉皮也點不著。
這時候他其實有點感謝阿翔,懷裡揣著個暖和東西,總算還有點熱乎氣,要不方海腴覺得熬到天亮他只怕都要凍成冰雕了。
天亮吧,快點天亮吧……
快點亮吧,快點再快點……
天亮了趕緊出城,然後就可以擺脫那兩個人了。
方海腴默唸著,迷迷糊糊身子一歪靠在牆上。
早知道應該等到天快亮再跑的,但是萬一那兩個打起來,或者是進屋看到他,那不就慘了。話說,再慘能比現在慘麼?
然後他靠著牆睡著了,這一天驚嚇太多,情緒起伏過大,加上又做了十分消耗體力的事情,著實是疲倦已極,竟然忽略了身周的冷風,睡著了。
這一睡就出了問題。
阿翔躲他懷裡,算算了時間,只覺得那個大雕這麼久沒找到應該是放棄了吧?但是他靠著的這塊面板怎麼越來越燙了?
要知道鳥類飛翔起來體溫是非常高的,這時候阿翔都覺得這個溫度有些燙,那就真是十分不對勁了。
阿翔想了想,從他衣襟裡探出腦袋來,小心翼翼避開爪子上尖銳的鉤子,輕輕探探方海腴的額頭。
好燙!
光速縮回爪子來,感覺都快要被灼傷了。整個爬出來繞著方海腴飛了兩圈,輕唳兩聲,他靠著牆根一絲反應也無。
怎麼辦?怎麼辦?
阿翔從來沒見過有妖精發燒成這個樣子,妖精都是很難生病的,一旦生病多半都是很嚴重的問題了,比如說妖力大損,境界倒退,或者植物系器物系的妖怪原身被毀什麼的。
要是他出事了,萬一大雕再找來,他可指望誰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