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緩緩說道,看向李敏德,神色帶著微微的激動,“無色無味,不容易被人察覺,只要一點兒就會毒入肺腑,窒息而死。”若是剛才李未央沒有先行幫李敏德清除大部分毒素,現在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你怎麼知道?”李未央盯著他。
灰衣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卻沒有回答。
“實在不行,只能以毒攻毒。”大夫手心出了汗。
以毒攻毒?
李未央神色一怔,她心中有點不好的預感,不由道:“你要用什麼藥。”
大夫斟酌著,慢慢回答:“砒霜,辰砂,白石,九針,蠍尾,蛇信。”
李未央和灰衣人對視一眼,不由色變,這些都是……劇毒之物。
整個屋子裡,蔓延著一種凝固了的氣息,似乎連呼吸都變得清淺了。
灰衣人神色更加激動,他深吸一口氣,壓制自己強烈的情緒:“他必須活下來,否則我就殺了你。”
大夫的頭上,立刻有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李未央一抬手,打斷他:“你若是想讓大夫好好看病,就不要總是打打殺殺的。”
灰衣人勃然大怒,“用不著你教訓我!”
李未央看著他,不急不躁,神情不變。
灰衣人胸口劇烈起伏,好一會才壓制下情緒,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察出眼前的少女身上有一種只有上位者才會有的威勢。這怎麼可能?!一個小小的丞相千金,不過被封了個縣主罷了,他還沒有放在眼裡,可是在她面前,他的那些魄力彷彿都失去了效用。
“你若是不想害他死,就閉上嘴巴。”李未央淡淡說道,隨後,她問那大夫:“沒別的辦法嗎?”
大夫謹慎地考慮了一會兒,鄭重地搖頭。
李未央略沉默一刻,抬頭看他道:“你被請來看診,這人——”她隨手指向灰衣人,“他一定會殺了你。但若是你能順利治好他,我向你保證,你能活著走出去。”
大夫望著李未央,不知為什麼,覺得這少女的心思深沉的讓人覺得害怕。
“誰給你的這個權力在這裡指手畫腳!”灰衣人禁不住道。
李未央看著他淡淡重複一遍:“我說了算!”
“你活得不耐煩了?”灰衣人一聲冷笑。
李未央答道,神色泰然:“除非你準備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看著他死。”
灰衣人說不出話來,他怔怔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覺得真是活見鬼了!因為李未央之前鎮定過了頭,已經在這男人心裡留下無比深刻的印象,雖然不斷的告訴自己不可信,但潛意識裡,他還是對她有一種信服感,這個姑娘帶給他的震撼太大了。
眼神閃爍,激烈的鬥爭一番,他第一次正眼看李未央,神色變得鄭重起來,“我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以及有什麼後果,你並不知道他的身份……”
李未央望著他,沒有說話。
灰衣人終於點點頭,“好,暫時就聽你的,若是他有所不測,你要用性命賠償。”
第一個發現李未央失蹤的人就是拓跋真,其他的客人,都以為李未央是跟著李家的馬車一起回去的,而李家的人,也以為李未央是留在公主府繼續晚宴。只有拓跋真越想越不甘心,派人監視李未央的動靜,這才發現了不對勁。
“馬車不見了?”聽到下人的回報,拓跋真面上有些意外。
“好像臨時更改了路線,隨後進入小路,就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縱然是小路,卻也是官道,不會隨隨便便有什麼危險,所以拓跋真並沒有想到李未央被人追殺的事情上去,反而眉頭微皺,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不可能,不應該啊,難道這個小丫頭跑了?想要從此脫離李家?這倒是真有可能的,畢竟他覺得李未央一直對李家懷有一種深深的怨恨。
“地上似乎有血跡,可是已經空無一人了。”下人忙說道。
血跡?這丫頭是鼓弄玄虛?還是真的遇到了危險?拓跋真點頭,隨意地擺擺手,下人知趣地退下了,他伸手端起茶杯,眼前浮過那李未央的臉,不由心中疑慮更深。地上有血跡,如果真是受到襲擊——李未央也不是省油的燈,誰敢在官道上動手呢?李家大夫人?不,她還沒有一手遮天到這個地步,若是真的要殺李未央,也該不知不覺才對,要是陛下親自冊封的縣主死在從公主府回去的路上,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大夫人不會這麼愚蠢。那麼,究竟是誰呢?
“殿下……”有人進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