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師,於琴棋書畫上皆有造詣,但若是客人看中了這些女子,想要一親芳澤,若非獲得她們的首肯,是絕對碰不到分毫的,因為這採月樓早已宣告,這裡是豪門貴族聚會的高雅場所,不是什麼三教九流的地方,誰要是敢在這裡鬧事,絕無好下場。所以,平日裡不光是權貴男子,聽說連很多豪門千金也在這裡擺酒作宴的。
而七皇子所說的胭脂姑娘,恰好就是被請來的名師中的佼佼者。
在等待的過程中,九公主突然歪頭望著李未央:“未央姐姐,你知不知道,如今你也在大曆美人榜上了。”
“大曆美人榜?”李未央覺得頗為新奇,她倒是從來沒聽說這個。
拓跋玉笑道:“美人榜上的第一名,就是你大姐李長樂。而你,目前屈居第九名。”
李未央笑了笑,她自己的容貌自己最清楚,竟然能擠上美人榜,已經是叫人驚訝了。
“三姐平日裡很少露面,卻不知道她是如何上榜的?”李敏德揚起眉頭,這樣問道。
拓跋玉看了那邊的拓跋真一眼,回答道:“三公子說的不錯,美人榜上的美人多半都是大家閨秀,身份不低,只有少數有運氣能親眼看到美人玉顏,然而總有好事者,親眼目睹了人家的容貌之後便命畫師畫出來到處流傳,因為這樣而上了美人榜的,你家大姐是一個,縣主也是一個。”李未央上榜的原因,不是因為她美貌有多麼出眾,而是因為她是水墨舞的創始人。
李未央注意到了拓跋玉的表情,她意識到,這件事情恐怕和拓跋真有什麼關係,對方似乎想要將她從幕後推到眾人面前,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美人如花隔雲端,對於那些豪門千金,一般人是隻聞其名,難見其人。但是這位胭脂姑娘,卻是不同,不但是位綽約溫婉的絕美佳人,更彈得一首令人拍案叫絕的好琵琶。她自幼家貧,便四處走場子賣藝,三年前到了京都,一時聲名鵲起,被封入美人榜。”
李未央平日裡呆在家中,對這些情況顯然不是十分了解。
拓跋真娓娓道來:“自從胭脂姑娘出來賣藝開始,來向她求親的貴爵顯要也好,書香世家也好,風流才子也罷,都無一例外地得到了婉拒的結果。所以,她今年已經二十五歲,尋常人家的女子早已嫁人生子,她卻還在外面四處流浪,實在是令人唏噓。”
瞧他的模樣,倒是頗有幾分惋惜。李未央不禁冷笑,男人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他們總認為女人的歸宿便是成親生子,延續血脈,可是同樣是人,男人可以建功立業,女人就必須老老實實完成自己的所謂使命嗎?就像剛才市集上的那個女子,因為生不出兒子就要被當成豬狗一樣對待,真是太可笑了。
拓跋玉在一旁看著李未央的神情,不禁微笑起來。他看得出來,三哥對李未央很感興趣,只是——這種興趣究竟是出自男人對女子的欣賞,還是出自李未央的利用價值,就不得而知了。
胭脂姑娘推門進來,她的頭髮烏黑,挽了個流雲髻,髻上簪著一支翡翠珠花的簪子,上面垂著晶瑩的流蘇,臉孔白白淨淨,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薄薄的笑意。整個面龐細緻清麗,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站在那兒,顯得端莊高貴,文靜優雅。
“胭脂姑娘,請你為我們彈一曲吧。”拓跋玉微笑道。
胭脂低下頭,彈唱起來,她的歌聲清脆,咬字清晰,像溪流緩緩流過山石,像細雨輕敲在屋瓦上,像玉珠掉落金盤,或江南素月,或塞外風霜,俱在她纖纖十指之下,一縷縷,一絲絲,將人的心緊緊纏住,渾身每寸毛孔都像被燙過了似的妥帖舒服。
“這樣的琴技,的確是世間罕見。”李未央心道,若是李長樂看見外面有這樣美麗又多情的女子,豈不是連鼻子都要氣歪了。
“縣主在想些什麼?”拓跋玉突然問道。
李未央凝眸望了那胭脂一眼,不由道:“我只是在想,這樣的美人美曲,殿下真會享受啊。”
拓跋玉失笑。
李未央的目光落在一直沒有出聲的李敏德身上,卻看到他眼中隱約有異色,盯著那胭脂看。李未央不由覺得奇怪,難道他們是認識的?不,李敏德雖然每天外出,但那都是為了上課,不可能認識這樣出身的女子。可是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完全陌生。李未央低聲道:“殿下,這位胭脂姑娘,是哪裡人士?”
拓跋玉笑道:“她是滄州人士。”這酒樓裡的每一個人,他都是經過詳細調查的,不會出錯。只是,李未央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呢?
李未央又看了李敏德一眼,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