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在旅遊觀光的微妙抽離感,她會把腦袋裡的固定印象當成旅遊攻略,居然大部分都能互相印照,偶有不同,也無傷大雅。
她嘿嘿笑了兩聲,十分能屈能伸:“那貓爺你說說她能有什麼修為?”
“呃,”這回輪到小傢伙發窘了,他才出生多久,能知道這個就很不錯了好吧?它扭過頭,氣勢洶洶地揮舞著小黑爪:“快走快走,漩渦快消失了!”
於錦撇了撇嘴,扭頭一看,還真是,糾結的狂風像被解開的疙瘩越刮越小,幾條黑線在空中一閃而逝。小黑貓的耳朵尖,它已經聽到了黑縫中“嘶啦嘶啦”的聲音,這是空間不穩定的表現,如果能在黑縫消失前趕到,那什麼問題就能解決!
它急得恨不得一步就躍到那裡,身子弓起,一個勁地催促:“快點!快點!”
於錦知道事情緊急,也想甩開膀子狂衝過去,可這時這些原本無傷大雅的草葉像通了靈似的,有的捲住她的腳踝,有的勾住她的衣袖,有的乾脆勒住她的脖子,像同時生出無數雙手一樣拉扯著阻止她前進!
這些草葉中絕大部分都被她強力扯斷,仍有一小部分正好絆住她。幸好它們不能無限生長,等她掙脫了它們的位置就能擺脫,否則像這樣一層層無限制地疊加束縛,她只怕還沒到地方就已經先被活埋至死了。
即便如此,於錦趕到的時候身上也是狼狽不已,幸好穿的是法衣,否則肯定這時已經衣衫襤褸。而此時最後一條黑縫正在快速地消失中,這片空間很快就會像其他地方一樣平滑如鏡!
小黑貓怒叫一聲,揮起小黑爪就朝黑縫抓去!不知它到底有些什麼古怪能力,那黑縫被它看似暴怒胡亂的一擊,竟然愣是被拉開了兩分。
於錦半聲驚呼卡在嗓子眼裡:她再沒見識也知道這黑縫看似無聲無息,其實是空間裡最兇險的所在!
然而,小黑貓這一抓也只是阻了一阻,黑色縫隙依舊緩慢卻堅定地朝一處彌合,小黑貓急道:“愣著做什麼?快來幫忙!”
於錦幾乎要抓狂,幫忙?怎麼幫?
不管了,先衝上去再說!
她刷刷捋了兩把袖子,這就準備衝過去,小黑貓看得要吐血:“別過來,用兵器啊,笨蛋!”
啊?兵器!她這才感應到丹田深處一絲微弱的聯絡,冰月輪居然能聯絡上了!
她意念一動,這抹彎月已執在手中,刀柄入手,她的整個人立刻沉靜下來,原主的記憶裡是怎麼使的刀?
心神守一,意守丹田,任他刀來劍往,隨他山摧海嘯,她只需守住刀,守住自己,一刀!全力以赴!
真正的生死之戰,足矣!
這是雲陽真人的一刀!
多少人驚歎雲陽真人是三山五湖最強大的金丹真人,多少人曾驚豔了她這一刀的風華,多少人曾倒在這一刀之下?然而,沒有人知道,這一刀從來都是她最強一刀,是死是活,是勝是敗,一刀便可見分曉!
她這種人,勝即活,敗,即死,從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幸運的是,她一直在勝。
不幸的是,她仍然敗了一次。
她一直想做一個純粹的刀修,刀修霸道,決絕,正是最與她契合的道。
但她的師傅清辰早早看出她身後潛藏的致命危機,不願太過逼迫徒弟的他勉強她學了太多“雜藝”,沒能想到,在他仙逝不久,她依然中了圈套,魂歸幽冥。
於錦儘管學了這些時日的本事,但她本能知道要解決剛才的困局,只靠她那點小伎倆根本起不了作用,於是,她下意識地用了原主留存在身體裡本能的最強一刀。只是,沒想到代價會這麼大。
她的氣力彷彿隨著那一刀被全部抽乾,軟軟地倒在地上,視線正對著那具水晶棺。
水晶棺裡的女人眼睛像從未睜開一般,安靜地合攏著,她嘴邊含著一抹神秘的微笑。
而她另外半邊青春幼滑的臉蛋像被抽乾了所有的水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萎縮,皺成一團,最後,“啵”的一聲化為一堆灰塵。
紅顏枯骨。
於錦沒有見識倒也罷了,那小黑貓竟也張大三瓣嘴,驚道:“變,變戲法了?!”
“吳修才,你瘋了!”洞外虛元突然暴喝道。
於錦一驚:外面出什麼事了?
她以刀為拐,艱難地爬出洞外。
虛元手捂胸口,滿臉痛苦地倒地,鮮血如溪流一般自指縫中流出。他臉色青灰,張大嘴巴,驚愕地瞪著吳管事,顯然已經出氣多進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