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擔心的倒還不是這些,韓大哥也說亂世出英雄,怕就怕英雄反過來會造亂世。”
韓當眉宇微蹙,經過一番思索之後方才有所恍悟,他深以為然的嘆息道:“朝綱漸亂,若再逢天下大亂,狼子野心者恐怕不在少數。”
祖昭點了點頭,頗有意味的說道:“在下雖資歷尚淺,但家門三代行伍,父輩、祖輩時刻教誨,身受國恩,不容懈怠。我祖家雖未曾出過萬戶侯,可心有此志,矢志不渝。我祖昭定要以身踐行,不辱家門。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如今cāo練備盜,便是在下涉足的第一步。”
韓當笑著讚道:“祖公子有此雄圖壯志,何愁不能立下千秋偉業?”
祖昭忽然轉身,鄭重其事的向韓當鞠躬行禮,懇道:“韓大哥既同是心繫社稷之人,又兼得一身好本領,在下斗膽,誠心相邀韓大哥能共商大計。”
韓當臉sè沒有太多改變,從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看出祖昭是有意拉攏自己,如今自己雖然同樣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十分看好,可有些事總有為難的地方。他肅穆的籲出一口氣,眼神看向院方,惆悵萬千的說道:“祖公子盛情,韓某本不應該推辭,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韓某與祖公子有太多不同之處,無論如何有放不下的東西。”
祖昭原本還想多問下去,可是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他早先就很清楚韓當的為人,率真而坦蕩,若是想說的話絕不會婆婆媽媽,若是不想說的話也是絕口不提。他不掩惋惜,最終沒有再多加勸說什麼,緩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又說道:“我知韓大哥並非毫無擔當之人,既如此,在下也不多勸。不過,他rì韓大哥若真正得了閒暇,可一定要告知在下。”
韓當爽朗的笑了笑,對祖昭的乾淨利落很是歡喜。
cāo練到傍晚,祖昭將韓當贈送的狍子獎賞給獲勝的一方,又陪同獲勝諸人到鎮上酒家吃了一碗酒,然後先行打道返回北郭亭。獲勝一方當中有不少祖家子弟,便任由他們留下來喝完這頓酒,罷了再結伴同歸。彼此都正值青壯,無甚可擔心。
一行人邊走邊聊,很快出了安陽亭,來到北郭亭的官道上。
眾人還在討論今天下午比試輸贏的事情,時不時也有人偶爾重提韓當與祖昭的交手。然而就在快到北郭亭驛站路口時,迎面忽然奔來七、八騎人馬,各自舉著一柄火把,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伴隨著凌亂而急切的馬蹄聲,呼嘯著向這邊而來。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祖昭眯起眼睛細看,他尚沒有看清楚來者容貌,只聽對面那七、八人當中已經有人先行叫喚了起來。
“看,是大公子回來了。”
叫喚的聲音很熟悉,似是祖家莊子弟。
那七、八人頓時放慢馬速,在祖昭近前停了下來。仔細一看,為首一人竟是祖湛。
祖湛與祖昭年齡相仿,但自小都是在幫家中張羅內務,並不是很善騎術。因而現在在馬背上很是彆扭,在見到祖昭等一行人後,方才有一股如釋重負。
“大公子,你可算回來了,我們正要去西河橋尋你呢。”
“阿湛,何事如此匆忙?”祖昭勒住韁繩,正sè詢問道。
“洪叔剛從令支縣回來,出大事了。”祖湛連忙補充的解釋道。
“什麼?”祖昭神sè生變。他看從祖湛的臉sè上看得出來絕非是什麼好事,儘管自己第一念想是洪叔在返回徐無途中遭遇反盜賊、胡馬,可轉念又尋思,徐無、令支兩地相距只有六、七十里,而大漢駐邊軍隊就在兩縣之間的盧龍塞。祖家商隊與縣裡走販來往兩縣如同閒庭漫步,好幾年都沒出過什麼大事。這會兒又怎麼可能遭劫?
“啥,發生啥大事?”一旁公孫隆原本還沉浸在比試失敗的鬱悶之中,這會兒才聽完祖湛的話,頓時換上一副急公好義之態,忙不迭的追問道。
“邊走邊說。”祖湛迫切的說道,說完便調轉馬頭往回走。
祖昭踢了一下馬肚子,快步跟上祖湛。公孫隆與幾位家中地位不弱的子弟也連忙上前。
眾人沿著官道一路折返,零碎而無章法的馬蹄聲帶著讓人無比焦慮的臆想,
“洪叔的隊伍在回徐無的途中被一夥馬賊伏擊,劫走了我們剛買下的十二匹良馬,連洪叔他們的馬也被搶走了八、九騎。”祖湛憂心忡忡的說道,他在說完這番話後無比惆悵的長嘆了一口氣,神情別有凝重。
陪同祖湛一同出來的幾名祖家子弟,同有類似的低沉臉神sè。
“傷了多少人?”祖昭察覺到異樣,肅然的問道。
“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