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誠如右北平郡郡府猜測的一樣,位於郡府西南方向不出一百里的夕陽縣,早在被圍困的第四天便因為叛賊裡應外合而告失。城中大戶盡數被劫,縣府上下全部慘遭屠戮,率領本縣義勇抗擊敵人的縣長、縣丞以及縣尉甚至還被張玩下令懸屍城,曝曬到直至今ri。
僅有少數義勇在混亂中趁機脫身,然而失去家園背井離鄉,他們也沒有任何出路。無非是漫無目的的遊dàng到臨近縣鎮上,將夕陽縣淪陷的訊息傳了出去。
張玩在攻佔下夕陽縣之後,除了照例大肆劫掠之外,同時也強徵縣中百姓,無論男女老少,只要不是臥chuáng不起或年幼口黃者,一律編入麾下隊伍,轉而送往平剛縣協助宗海、鄧茂等黃巾軍攻城。
然而郡府之城畢竟要堅固高大,黃巾軍三路人馬前前後後折騰了許多天,哪怕在不斷施壓之下催促部眾強行攻城,勉勉強強造成了一定戰果,但距離攻陷城門還是有相當遠的距離。宗海、鄧茂、於滬等人也不是一點頭腦都沒有,他們所率領的這些農民起義軍缺乏武器裝備,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正面奪城顯然不理智,只能採取困城的方式一點點消耗磨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接二連三的發動攻城作戰,目的並不是在於奪取城門,僅僅是在一步接著一步刺ji城中之人的心鏡,一定要讓絕望的氛圍無時無刻都籠罩在城頭之上。
張玩前前後後抽調了三批援軍來協助黃巾軍,第一批正是在二月初十那天攜帶了部分弓矢,之後陸陸續續趕來的部隊人數一次比一次多。他很清楚右北平郡眼下已經陷入混亂不堪的局勢,往東的遼西郡戰戰兢兢、不敢輕舉妄動,往西漁陽郡又有張純暗箱cāo作,徹底將右北平郡陷入孤立之中。
攻下夕陽縣之後,他自是很放心的將麾下大部隊抽調到平剛縣戰場上,至於郡北剩餘的那幾個偏遠小縣,早打聽到這些縣只能調派幾百人的援軍隊伍,全然不值一提。眼下只要能順利攻下郡府,按照早先的計劃,郡北諸縣大可傳檄而定。
這幾ri,張玩正盤算著是否要親往平剛縣坐鎮指揮,然而在他的親信謀士范陽建議下,索xing把攻打郡府的事全然交給黃巾軍負責得了。
一則黃巾軍與他們畢竟不是一路人,無非是在一定程度上有共同利益罷了,宗海、於滬二人只聽命於鉅鹿人張角,唯獨鄧茂尚有幾分交情,一旦張玩前往平剛縣,指揮上肯定會有失分寸,宗海、於滬萬一不買賬,甚至會引發內部矛盾。二則攻堅之事講得就是軟磨硬,此等費時費力的功夫,沒必要親力親為。
至於攻下郡府之後,反正張玩已經派遣了大隊人馬支援,屆時只要一聲令下搶先佔城,再另行商議分割事宜,從容不迫,何樂而不為。
正因為如此,張玩這才高枕無憂呆在夕陽縣。好不容易正兒八經的攻下一座城池,自然要擺出一副稱王稱霸的姿態。雖說他在昌城縣起家,但就算不用動刀動槍,昌城縣依然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廣城縣的情況嚴格的來說,與他並無太大的關係,最終還是因為太平道一眾人等是在廣昌縣突然起義,直接推翻了廣昌縣官府,後在鄧茂的倡議之下,這才打著是與昌城縣如出一轍的旗號。
夕陽縣剛剛拿下這段時間,總有很多事情是可以做的,必然搜刮大戶人家的錢財,又比如去挨家挨戶蒐集美女。對張玩而言,這一輩子很少能像現在這樣有如此ziyou自在的統治權,當然要好好的運用一番。
於是,從夕陽縣城破,到今天已經過去七、八天時間。張玩佔據著縣府大宅,每ri每夜無不是歌舞歡愉,至於城中之事一應交給一眾良莠不齊的手下來全權打理。西南方向的城樓在進攻時,因為內應的放火,最終將整個城樓都燒塌了,直到今ri,也沒有任何人來修繕城牆,又或者哪怕只是稍微填補一下。
此時已過了入夜,城中燈火寥寥,唯一還能清清楚楚看到火光的地方,那也必然是縣府所在的地方。張玩將城中頗有姿sè的美女全部劫擄至行轅,夜裡載歌載舞,ri裡卻又有無數美女悶聲啜泣。就如同今ri一樣,殿堂上,燈火輝光,美酒佳餚。而朱牆之外,不僅城中損失殆盡的老百姓們苦不堪言,就連張玩的那些所謂的“部下”們,也都是在夜風中瑟瑟發抖,望著縣府那些炫目的光亮,以及幻想著能夠實現當初參與叛亂的願望。
西南破敗的城門廢墟中,仍然有一支負責戒備的叛軍小隊駐手。
冒著夜裡伶俐的勁風,十多人大多是坐不住的樣子,或站著,或來回走著,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先聊著一些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