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七毒奪命砂,除她獨門解藥之外,遍天下再也沒有第二種藥物可救,七天之內中砂人必死無疑……”
嶽鳳坤不知毒娘子其人,聽得莫名所以,皺著眉截斷了鄧一鳴的話問道:“鳴兄,你說這人是淮,七毒奪命砂何以如此利害,小弟略通醫術,只要毒未侵入內腑血道,不妨讓小弟一試。”
鄧一鳴搖搖頭苦笑道:“這個賤婢在北六省綠林道中很有點名氣,她本名叫姚小華……”忽然一個幕府模樣的人,走近鄧一鳴身旁,深深一揖笑道:“刑部中欽犯被劫一事,魏尚書已親自趕來處理,聞報鄧爺亦在刑部,特命卑職請爺到正堂研判案情。”
鄧一鳴點點頭,和嶽鳳坤跟在那幕府身後,向正堂走去。刑部正堂,十五間大小的廳房正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桌上四支巨燭燃燒,團團圍坐著三個人。
上首坐著皮袍便帽,白麵長髯的刑部尚書魏道宗,左面坐著散發黃袍的陰風道人玄真,右面坐一個四十以上,藍袍儒服的人。獐頭鼠目,一臉陰氣,這人姓陳名叫文通,是魏道宗手下心腹謀士。
鄧一鳴和嶽鳳坤進了刑部正堂之後,魏道宗、陳文通趕忙起身含笑讓坐。
陰風道人玄真並不理會來人,起身對魏道宗說道:“貧道五進中原,足跡遍及大江南北,不想在京都這一戰中,門下八弟子盡遭毒手,五陰峰金霞宮,從未輕易放走過任何一個和本門作對的敵人,貧道今暫告別,一年內當再入中原,和中原武林道上豪客一較長短。”一聲狂笑而起,大袖展處,風起燭搖。
嶽鳳坤恨他狂妄,幾句話罵盡了大江南北的武林同道,不由心頭火發,厲喝一聲:“你好狂的口氣,嶺南魔窟,不過武技中旁門邪道,豈足以言和中原各派正宗武學一較長短,你先別口出狂言,我嶽鳳坤接你幾招試試。”
說完話一按桌面,長身疾躍尤如海燕掠波,玄真縱躍到正廳門口,嶽鳳坤也跟蹤追到。
陰風道人一聲冷笑,回身一記劈空掌風,猛向嶽鳳坤打去。嶽鳳坤揮掌一接,當場被震退三四步遠。玄真卻一聲大笑,兩隻闊大袍袖一抖,宛如巨鶴凌空而去。
再說岳鳳坤接了玄真一掌,不由一皺眉頭,心中暗想嶺南魔窟人物,真個名不虛傳,他正想還擊,玄真已走的沒了影兒。
刑部尚書魏道宗見嶽鳳坤與玄真動手,這一下不但玄真不再幫忙,而且成了仇人,想到這裡不禁怒形於色,望著嶽鳳坤。
鄧一鳴和嶽鳳坤是結盟兄弟,情如手足,那看得慣魏道宗的臉色。立時拂袖而起,冷冷道:“我等得訊來相助,已算仁盡義至,而且為此還傷不少皇宮侍衛,這件事如何辦理,魏大人可請旨裁決。”
說完話,拉住嶽鳳坤徑自離去,刑部正堂上只餘下魏道宗和陳文通坐那兒發呆。
神劍手鄧一鳴帶著嶽鳳坤離了刑部後,直奔皇宮中侍衛長的住所。
那是一座建築極為華麗的小院,在皇宮花園一角。神劍手和嶽鳳坤到了自己住所後,立時吩咐兩個值夜婢女擺上了酒菜,他拉嶽鳳坤對面坐下,對酌起來,好像完全忘去了剛才的事一樣。
嶽鳳坤幾杯酒下了肚,愁懷更深,室中兩盞垂蘇玻璃宮燈,光耀如畫,照著他一臉憂戚神色。
鄧一鳴看嶽鳳坤劍眉愁鎖,不由問道:“兄弟,你究竟有什麼心事?如果你還把我當個朋友看待,就請坦然直告,否則小兄也不敢勉強追問了。”
嶽鳳坤長嘆一聲,示意鄧一鳴使兩個伺候宮女退去,鄧一鳴揮揮手,兩個伺侯宮女退了出去,嶽鳳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杯,星目中滿蘊淚水。
說出了俞劍英奪愛程玉玲的一段經過。
鄧一鳴是剛直的人,平生不喜女色。聽完話後,放聲笑道:“兄弟,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害得你魂不守舍,原來是為一個負心薄情的女人,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為一個程玉玲這樣傷心呢?”
嶽鳳坤雙目微閉,搖搖頭答道:“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燭成灰淚始幹,小弟這一生恐難斷這繞身情絲了……”
神劍手鄧一鳴心中一驚,從嶽鳳坤神色中看,知他陷身情網已深,再勸無益,不由暗地感嘆。也不再勸他,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對飲著悶酒,直到都有了八分酒意,才分頭安歇。
第二天一早,鄧一鳴就被崇禎皇帝召到了養心殿,對他說道:“魏道宗昨天有本奏章,要你幫助他捉拿昨夜劫牢的賊人,我想這幫人也鬧的太不像話,他們既然能在戒備森嚴的京城中胡作非為,自然都是有點本領的大盜,你不去一趟,恐怕也捉不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