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戴德,百般孝順呢!”
這話裡意指的誰大家都心知肚明,賈赦當即沉下了臉,喝道:“你瘋了嗎,看看你說的都是什麼話!”
以往賈赦這般說,張氏也就忍忍,給他面子不說了,可今天,張氏卻是不打算再忍了,她忍得已經夠多了,一直想著息事寧人,孝字當頭,才一再退讓,結果養得人胃口越來越大,害的她險些連命都沒有了不說,差點連個好名聲都保不住,還得拖累孩子。“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張氏咬著牙毫不退讓地直勾勾看著賈赦的雙眼,“在這麼下去,我們娘三個都沒有活路了。賈恩候,今兒你就給我分說清楚,你母親做出這般下作的事,你要還想跟我過,以後就得跟我一條心,你要不想過了,大不了我們和離!”
和離!
兩個字彷彿一道驚雷般,不僅震得賈赦是目瞪口呆,便是蘇媽媽和蘭芝,也被嚇了一跳,擔憂地看著張氏,臉上的憂色掩都掩不住。
賈赦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漿糊,好一會兒,才恍然回過神來,看著張氏那難看的臉色,張口結舌道:“和、和離?你是病糊塗了嗎?這話也能隨便亂說的?”
張氏只撇撇嘴:“命都快沒了,我還在乎這個?”看了眼賈瑚,梗起了脖子,“我孃家還在,頂多到時候我帶著嫁妝回孃家住去,哪怕以後名聲差點,好歹我還能保住條命來。”
要不是被綁住,賈赦都能氣得跳起來:“誰要你命了,誰要你的命了?半夜三更的,說話也沒個忌諱。”又罵賈瑚,“你母親犯糊塗,你也不知道勸著點,平日裡的鬼靈精都哪去了?!”
張氏卻一口截過話頭,怒道:“你罵孩子幹什麼?你自己沒能耐,還遷怒到孩子頭上。瑚兒怎麼不好了,要不是他,這會兒我連命都沒有了!他不說話,那是他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我們娘三要再在這府裡呆下去,不定明天就橫死了!”
賈赦也被氣急了,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吼著道:“他一個小孩子,把我綁了不說,還攛掇著你胡鬧,這是他當兒子該做的事嗎?有這種兒子,我恨不得當初他一生下來就掐死他……”
“啪!”
一巴掌打在賈赦臉上,清脆地響聲響起時,不說賈赦,所有人都愣住了。張氏呆呆地看了自己的手掌,好半天,突然所有的怒火都消失了去,一下跌坐了床邊上,閉上眼睛,疲憊道:“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不下去了。大爺,我們和離吧,真的,我們和離吧。”
賈赦如今還在犯懵呢,聽得張氏這話,氣極而笑:“和離?這樣的日子過不得了?”猛一揚聲,怒喝道,“我怎麼對不住你了,我怎麼對你不起了,今兒你要不給我說個明白,好啊,那就離,不過不是和離,是我休了你!”
局面眼看得要鬧得不可收拾,偏張氏還嫌不夠似的,不但不求饒,反而跟心死了一般道:“休了我?那也好,我這樣別人眼中釘肉中刺的,是該休了的,老爺現在就寫休書吧。”
賈赦被她一句話噎的下不來臺,眼裡也泛起了兇光,氣笑道:“好好好,你要的就是這個,好啊,我成全你。”狠狠瞪著蘇媽媽蘭芝兩個,“還愣著幹什麼,沒聽到你們***話,還不快去那筆墨紙硯來,老爺我要寫休書!”
蘇媽媽掌不住直跪了下來,直給他磕頭道:“大爺息怒,大奶奶那是一時糊塗了,她無心的,她實在是委屈的狠了才說出這話來,還請大爺多多體諒她身子不好,不要把她的氣話當真啊。”轉身又勸張氏,“奶奶,當時奴才求您,可千萬別一時之氣就犯了糊塗,您和大爺是原配夫妻,那麼多年夫妻情分,還有瑚哥兒璉哥兒呢,您就是看在他們的面上,也不能跟大爺分開啊。”
張氏沒忍住,眼淚簌簌掉落下來,幾步上前硬是拉起了蘇媽媽,哭道:“若有辦法我何至於走到這步,兩個兒子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豈有不心疼的?只是我實在是熬不住了,再忍不得了。媽媽自小看著我長大,難道就忍心看我死了還落不到個好名聲嗎?”
蘇媽媽如何忍心?她一手服侍著長大的小姐啊,看著她未出閣時的歡笑,到出嫁後難得一刻輕鬆,再沒有人比她更知道張氏的苦了。蘇媽媽對著張氏的眼睛,悲從中來,拉著她的手嚎啕起來:“我可憐的奶奶,我可憐的小姐啊!”卻是再也不勸了。
賈赦真真有些慌了,怎麼張氏,竟是打定了主意要離開他不成?連他不肯和離只肯休了她也認了?被怒火矇蔽的神智快速回籠,賈赦很快察覺到不對,轉頭呵斥賈瑚:“你就這麼看著你母親鬧,就不想說點什麼?”
賈瑚低著頭:“長輩之事,兒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