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件當前自己一方發生的瑣碎事,什麼太子府裡又進人了,淑妃孃家夏家最近跟誰又走得近了,囉囉嗦嗦了好一通,聽得徒宥昊直是皺起了眉。
再傻都知道韓昹是故意的了。徒宥昊先是瞪了他一眼,韓昹非但不怕,反而一眼瞪了回去,徒宥昊自己也是心虛,慢慢就收斂了不滿,揉揉額頭道:“好了,少跟我裝了,我知道你來是為什麼。”
韓昹見他總算鬆口了,才停下了嘮叨,臉上虛偽的笑意也收了起來,看了徒宥昊好一會兒,就跟洩了氣一樣,嘆道:“殿下,你怎麼就一點不急呢?要不是子方跟我說,我都不知道太子居然是為了這事找你過去的……你真要投了太子嗎?後面是怎麼打算的?你跟子方……”韓昹都有些說不下去,轉頭看了桌子上的酒水點心,那是氣不打一處來,“虧得殿下還有心情做這些!”
雖說態度有些不好,可這要不是真的親近,韓昹能說出這樣一番推心置腹的話來?徒宥昊心裡也是觸動,便和緩了顏色道:“你的擔心我知道,有些事我現在不好說,後頭你就明白了,沒事的。”
韓昹這才聽出些不對來:“怎麼著?還有些事我不能知道?”
徒宥昊搖搖頭:“不是故意瞞著你,只是你身邊,探子忒多了,還有些事,不到時候。”這卻是事實。韓昹出身錦鄉侯府,二房嫡子,父親也算高官厚祿,本身也有官身,娶得是郡主,夫妻也算恩愛,在京中高門子弟裡,算是很不錯了,平日做事,人脈也廣。
可成也蕭何敗蕭何,韓昹出身大家,人脈廣是沒錯,可麻煩也多。大房,庶出兄弟,各方親戚,韓家現在又沒分家,郡主可不是公主,沒有公主府的,所有人住在侯府裡,是是非非那就從來沒停過。
徒宥昊對韓昹是百分百信任的,可他不敢保證,韓昹身邊的人,會不會出簍子。
顯然,韓昹也想到這一點,沉默一會兒,只問他:“殿下你有把握應付嗎?子方他……”
不消他說完,徒宥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沉聲道:“韓昹,我們也是十幾年的朋友了,你最知道我,我從不是那種打無把握之仗的人!”眼中寒光閃爍,“除非我死,否則,誰也別想動我的人!”
門外一陣腳步聲,賈瑚披著一件白色銀狐皮大氅束著白玉發冠如畫一般慢慢走近兩人的視線,徒宥昊眼睛都有些發直了,直勾勾盯著人家,魂都飛了一半,等到賈瑚走進屋脫了大氅,忙忙去給他到了杯酒,心疼道:“怎麼不叫人抬轎子過來,這天冷著呢。”一邊把溫好的女兒紅送到他手裡。
賈瑚笑飲了口酒,溫熱的酒水入腹,很快便有一股熱力湧上來,他身子骨健壯,本就沒覺得有多冷,如今想著徒宥昊的這番心意,更是心口發熱,瞥了他一眼,眼底只是那脈脈溫情,笑道:“邊關更冷的都有,京裡已是暖和得多,不過就是那麼幾步路,走走還更舒服些。”
徒宥昊叫他看得心頭直癢癢,還想要跟他多說兩句,賈瑚已經迴轉過頭笑著跟韓昹打起了招呼:“早知道你會來,沒想到趕我頭前了。”
韓昹看著一旁那巴巴嫉妒看著自己的徒宥昊就好笑,故意當做沒看見徒宥昊那想要趕他走的眼神,一邊只笑道:“接到你的信,我急得不行,可不是要過來瞧瞧。”
賈瑚笑了笑,便問起了太子那頭的事。
只可憐了徒宥昊,本來是要找賈瑚過來聚一聚,,好一解相思之苦,誰知臨了被韓昹給插了一腳,什麼打算都給落了空,就有些怏怏,坐在那兒冷著張臉,情緒不高地把事情給複述了一邊遍:“也沒什麼,就是太子發現了你我的事,打量著那這個威脅我幫他辦事而已。”
韓昹也才是這樣,聽著就不屑的撇撇嘴,賈瑚也暗下眼神,問他:“太子可說了讓你幫著做什麼?”
徒宥昊冷笑:“左不過也就是那些事,還能有什麼?我現在明面上是老二的人,太子就讓我先盯著老二的動靜。”
韓昹沉吟著,補充道:“安插在二皇子身邊的眼線說,皇上最近的身體似乎越來越不好,太子怕也是想要殿下幫著打探著一點。”
說起皇帝,徒宥昊難掩臉上的不屑和冷意,哼了一聲:“就我們父皇對淑妃的那個寵愛,他身體不好,太子可不是要急得發慌?”看了眼賈瑚,又道,“從來他就偏著淑妃老二母子,什麼都想給人最好的,這些年,要不是太子謹小慎微,又有朝臣以長幼嫡庶為由支援太子,父皇早廢了他了。饒是如此,父皇身體要真不好,為了給淑妃老二一個好的結局,他肯定會在徹底病倒之前,安頓好一切的……說起來,子方,你還是沾了這個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