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奴追來大廳,見“白姬”,元曜,蘇諒都在,卻不見了玉面狸,它問道:“主人,書呆子,蘇公子,你們看見阿黍過來了嗎?”
蘇諒笑眯眯地望著離奴。
元曜乾咳了一聲,瞥了一眼“白姬”。
“白姬”拉長了臉,道:“離奴,縹緲閣中這麼多活兒要幹,你還有心思閒晃偷懶?!先去把後院的木柴都劈了,再去把裡間、廚房、迴廊擦洗一遍,然後去長義坊送徐夫子定下的玉如意,再去安仁坊送陳國公定下的菩提香。回來之後,也不許閒著,去城外馬老太君家取之前說好的寒露和秋霜。不要一天到晚除了偷懶,就是吃魚乾。”
離奴聞言,道:“主人,這些活不是都歸阿黍幹麼?”
“白姬”伸手,指向離奴,“今天,你來幹!”
“好吧。”離奴雖然不願意,但不敢違逆白姬,只好答應了。
離奴乖乖地去後院劈柴了。
離奴走後,“白姬”哈哈大笑,元曜和蘇諒也笑了。
蘇諒笑道:“小蘇,你太調皮了。”
元曜笑道:“也只有白姬的模樣,才能夠唬住離奴老弟。”
“白姬”以袖掩面,湊近元曜,“軒之,我有話想告訴你。”
元曜笑道:“什麼話?”
“白姬”嫵媚一笑,道:“我喜歡軒之喲。我們之前有定親喲。”
雖然,明知“白姬”是假的,玉面狸也是在玩笑取樂,元曜的臉還是刷地紅了。
玉面狸見狀,拉住元曜的手,深情地望著他,模仿白姬的語氣道:“軒之,雖然我奸詐貪財,蠻橫跋扈,沒有一丁點兒仁慈之心,懶惰到一無是處,可惡到人神共憤,但是我是真心喜歡軒之的呀。”
白姬不知何時已經下樓來了,她穿著新做好的冬衣,無聲地飄到了玉面狸身後。
玉面狸渾然不覺,它還在以白姬的神態,語氣自貶,“軒之一定經常在心裡腹誹我。我也知道我罪孽深重,罄竹難書,我總是欺負弱小,奴役別人,像我這樣的龍妖真該被天雷劈死,真該被扒掉龍皮,抽掉龍筋,丟進火海里燒,丟進油鍋裡炸……”
玉面狸身後,白姬的臉漸漸地青了。
元曜見白姬臉色不善,趕緊道:“玉面狸老弟,請不要沒有根據地妄加揣測,小生從未在心裡腹誹白姬,日月可鑑,天地可表。”
“咳咳……”蘇諒對著玉面狸咳嗽,想提醒它看身後。
玉面狸渾然不覺,沉溺在了白姬的角色中,“軒之,雖然我惡毒刻薄,奸詐無良,但是請一定要和我成親。”
元曜冷汗如雨。
蘇諒拼命地朝玉面狸使眼色,讓它看後面。
玉面狸一愣,轉頭向身後望去。
白姬靜靜地站著,金眸中閃過一抹刀鋒般的寒光。
玉面狸騰地由“白姬”變回了一隻無尾貓。它哈哈一笑,就要開溜,“後院還有一堆柴沒有劈。”
白姬伸手,拎起玉面狸,笑眯眯地道:“劈柴是小事,不急,先把成親的大事定下來吧。”
玉面狸對手指,“什麼成親的大事?”
白姬笑道:“你和軒之的親事呀。你剛才不是要和軒之成親麼?”
元曜聞言,急忙分辯道:“白姬,這件事情和小生無關。”
玉面狸嘿嘿一笑,道,“剛才,我只是在開玩笑,你不要當真。無論是做人,還是做非人,都要有一點兒幽默感嘛。”
白姬盯著玉面狸,面罩寒霜,“果然很幽默,太幽默了。”
一滴冷汗滑落玉面狸的額頭。
白姬對玉面狸道:“從今天起,你每天只能睡一個時辰。幹完了縹緲閣的雜活,就去打掃朱雀大街,必須掃得一片落葉也沒有。長安城中各大佛寺的佛座,也由你去擦,必須擦得一塵不染。”
玉面狸嚎道,“我一天怎麼能夠幹完那麼多活?!”
白姬笑了,指著縹緲閣外東南方的一棵大樹,道:“看見那棵大槐樹沒有?”
“看見了。”玉面狸道。
白姬陰森地道,“幹不完這些活,你就拿一條白綾把自己掛在那棵樹上吧。”
玉面狸聞言,吞了一口唾沫,拿著掃帚出發去掃朱雀大街了。
蘇諒見狀,也拿了一把掃帚跟了上去,“小蘇,等等,我陪你去掃。”
白姬倚在櫃檯邊,望著玉面狸,蘇諒走遠,撇了撇嘴,道:“我只是開玩笑,它居然真的去了,真是沒有幽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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